照片上,我挽著陸修遠的手,笑得一臉尷尬,看上去有些好笑;
但陸修遠拍的倒是極自然,唇角微勾,眼中滿是笑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正常戀愛結婚的恩愛夫妻。
梳妝台上放著一整套貴婦級護膚品,沒有拆封。
是他從前給我買過、我說很好用的那個牌子。
我隨手拿起一瓶乳液,生產日期是......去年,我和他提離婚的那個月。
衣櫃也隻放半邊,從前另一邊被我的衣服塞得滿滿當當,塞不下的時候,甚至還要借用陸修遠的那一邊,但他也從不介意。
牆紙、地毯、窗簾,都是我不滿意原來的灰黑色調,親自挑選後換上的。
陸修遠保留著一切,什麼都沒有換。
好像我不過是出門幾天,很快就會回來。
我心裏有些混亂,奇怪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好像看不透陸修遠。
明明隻是為了應付家長閃婚......
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我,他似乎是喜歡我的。
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陸修遠平靜地看著我,
“醒了?出來吃點東西。”
我胡亂地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剛落座,陸修遠白淨又骨節分明的手給我遞上一碗青菜瘦肉粥。
“是你從前的飯量,吃完吧。”
我是靈體,可以不用進食。
但在一片沉默裏,我還是慢悠悠喝完粥。
他目光射向我的眼睛,開口問道,
“溫黎,你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意思......
難道我昏倒的時候說漏了嘴,提到吸陽氣這事兒?
如果陸修遠知道我不過是利用他,他會不會拒絕我再次和他親吻?
心臟霎時如擂鼓般震動,我努力保持平靜,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我就是路過你公司樓下,來看看你。”
他眼中漆黑如墨,
“如果你真的沒事,為什麼不許我叫救護車?”
“並且,我在市人民醫院的朋友告訴我,現在,他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躺著另一個溫黎,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溫黎。”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心虛地撇開眼,
“或許是你的朋友認錯人也說不準......”
陸修遠抓起我的手腕,挽起袖口的手臂筋骨分明,透露著成熟男人的力量,
他無情地拆穿我的謊言,“撒謊。”
隨著他俊美的臉逐漸靠近,我再一次聞到陽氣的氣味。
它使我控製不住自己的靈體,朝著陸修遠的嘴唇逐漸靠近、又靠近。
我眼中滿是對陽氣的渴望。
陸修遠沒有推開我。
在我們的鼻尖堪堪相撞,我看見陸修遠喉結滾動,眼眸中翻滾著黑色的風暴。
他碰觸到我嘴唇的一刹那,我忽然清醒過來,整個人彈入沙發裏。
還沒到第二天,我現在不必汲取陽氣。
陸修遠向來聰明,這件事本就瞞不過他。
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掙紮。
“我死了。”
陸修遠皺眉,聲音裏帶著警告,“別胡說。”
“我真的死了,或者說,我正在複活的道路上。”
我咧嘴苦笑,陷入離婚前最喜歡坐的懶人沙發裏,保持舒適的坐姿繼續解釋,
“昨晚我被車撞了,就在你公司樓下,救護車把我拖到ICU,想來你也聽到過,這種事一般會成為辦公室裏討論的話題。”
“但死神找到我,說我命不該絕,要為我複生,但在我複生前的幾天裏,我必須吸取同一個人的陽氣來過渡,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
陸修遠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著,久久沒有說話。
我覺得他會把我當瘋子,甚至會考慮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但他隻是看著我,說出一句我怎麼也沒想到的話,
“如果你遇到的第一個男人不是我,你會親他嗎?”
啊?
是我耳朵出問題了?
陸修遠有力的雙手支撐在沙發兩側,將我環繞進懷裏,再次問道,
“會不會?說話。”
我當即搖頭,“肯定不會!”
陸修遠似乎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眼中漆黑如墨的風波漸漸平息。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捂上我的眼睛。
一片黑暗裏,我聽見他低沉的笑聲回蕩在我耳邊,
“阿黎。”
“呆在我身邊吧,不要再離開了。”
隨即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動作輕柔,繾綣又克製。
陽氣緩緩進入我的身體,熨帖每一個不舒服的角落。
我們從未有這麼親密的時刻。
就連合法夫妻關係時,也從沒有半分越界。
腰上的手臂愈發收緊,陸修遠將我抱進懷裏。
玄關處忽然傳來開門聲,
“修遠,你今天沒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