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夕忽覺眼前一陣眩暈。
不知怎麼,四周的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來不及細想,門外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她下意識往外飄去,穿牆而過。
陸之野蹲在馬桶邊嘔吐,盛棠夕習慣性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卻觸碰不到他。
她失措地低頭自己的雙手,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真的已經死了。
她甚至還抱有一絲幻想......
“阿野,以後要少喝酒啊。”
盛棠夕喃喃開口,有些失神,心口傳來陣陣刺痛。
此時,陸之野扔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盛棠夕的視線落在時間上,心間的痛感頓時更加強烈。
沒想到轉眼便到了基金會剪彩的日子。
這個基金會,是專門幫助特殊性病人所創立的。
說的更明白一點,是陸之野為了盛姝妤而費盡心血的名譽禮物。
靈魂無法流淚,回想起這些她卻還是覺得胸口又漲又悶。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可他一心卻隻有盛姝妤。
他也成了父母和盛姝妤傷害她的幫凶。
這時,陸之野起身,身體穿過她的靈魂。
盛棠夕瞬間遍體生寒,愣在原地。
木訥地看著陸之野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正當她猶豫是否跟上去時,隻見他在她的臥室門口停下了腳步。
猶豫片刻後,鬼使神差地推開了她的臥室門。
可是,他們已經分房睡很久了。
陸之野微微抬眸,一抹詫異的神色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臥室內肉眼可見的空曠,毫無生氣。
與盛棠夕剛搬進來時並無什麼兩樣,除了床頭多出來的那張婚紗照。
盛棠夕頹然地飄在他身後,又聽見他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你是裝可憐給誰看。”
盛棠夕頓時如墜冰窟,四肢僵硬,難以前行。
醉意驅使著陸之野在她的床上倒下,被子上淡淡的清香令他失神。
這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陸之野,醒醒。”
盛棠夕看他閉上眼,急忙出聲想要將他趕出去。
他既然這麼嫌棄,還睡在自己房間做什麼呢。
陸之野卻毫無反應,酒精作用令他睡得比以往更深,卻眉頭緊蹙,低喃著些什麼。
盛棠夕湊近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沒由來的一陣心軟。
她趴在床邊,伸手描摹著他的眉眼。
倏地,陸之野突然伸手將她的手抓住。
盛棠夕瞬間愣住,他為什麼能觸碰到她!
不等她細想,陸之野便掀開了眸子,淩厲的目光直視著她,手上的力道也在加重。
“你還知道回來!”
盛棠夕頓時被他嚇得心驚肉跳,心裏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真是活見鬼了!
她正準備開口,隻見陸之野又合上了眸子,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
陸之野睜開眼,猛地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仿佛心有餘悸。
他夢見盛棠夕死了。
渾身是血,死狀慘烈。
縱是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那個場景都有些難以承受。
他看了眼時間,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詫異自己睡在了盛棠夕的臥室,但轉念一想,整個房子都是他的,睡哪個臥室有什麼要緊。
那個夢,說不定就是因為睡在她的臥室才發生。
手機響起,讓他收回了思緒。
“陸總,盛總監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有份擱置幾天的合同,合作方催得急......”
飄在一旁的盛棠夕不禁苦笑,她的電話怕是再也不會打通了。
“知道了。”
陸之野直接掛斷電話,起身下樓。
他瞥見餐桌上的粥,伸手一摸,已經涼透。
傭人正在打掃衛生,四處不見盛棠夕的身影。
“盛棠夕人呢?”
傭人動作一頓,一頭霧水。
“先生,夫人沒回來過啊。”
陸之野眼神一凜,滿眼不相信,因夢而起的焦躁也轉變成了憤怒。
他半夜親眼看見了她,現在卻告訴他說她根本沒回來過。
陸之野冷笑一聲,拿起手機翻出了盛棠夕的號碼。
他正欲撥出時,一個陌生號碼先彈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