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族與人類簽訂契約,兩族世代交好,皆可通婚。
而獸人族首領選擇的伴侶,是我。
我一直以為,裴遲選我是因為我與他契合度高。
可我卻忘記了他是隻狐狸,生性狡詐。
直到我渾身的靈力耗盡,一個與我麵容相似的人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才明白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算計。
——————
我生日那天,裴遲破天荒的回了家。
我裹著浴巾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仰躺在沙發上醉醺醺的他。
衝天的酒氣險些叫我睜不開眼睛。
[怎麼喝這麼多?]
他一向是不沾酒的,我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靠近,
他毛茸茸的紅色狐尾有一搭沒一搭的搔著我的手臂,弄得我心中泛出絲絲癢意。
[裴遲,回屋睡吧。]
我用盡渾身力氣也沒能將他從床上拉起來,反而被他輕扯著壓在身下。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鎖骨間,讓我縮了縮脖子。
蔽體的浴巾早在糾纏中落在地上,冷空氣讓我更是覺出裴遲的火熱。
帶著侵略氣息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我隻能被迫承受著。
呼吸急促間,我閉上眼睛,享受著他的挑逗。
[給我生個孩子吧。]
裴遲沙啞的低沉嗓音讓我紅了臉。
沒等我開口,就聽到他手機急促的鈴聲響起來,打破了曖昧的氛圍。
我伸手要拿,卻被裴遲捉住手腕重新拖回欲望旋渦,
[專心點兒。]
朦朧的月色撒在我身上,伴著浴室水聲,我艱難的伸手揉著酸軟的腰身。
半睡半醒之間,裴遲手機再次響起來。
我從來不查看他的手機,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
可是這一次,我看著裴遲手機新收到的短信,署名[婉兒]。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中忽然抽痛了下。
與我同名。
隻是我在裴遲手機裏麵,是[林婉]。
因為這,我每每佯裝生氣,裴遲總是耐心哄著我,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在我身上四處,將我疑問的火苗點點澆滅。
現在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閉上眼睛,想起將裴遲選中我的那一天,全場爆發出驚呼。
也是,畢竟我隻是個靈力低微的人。
強大的獸人族首領與我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為什麼選我?]
彼時的我昂著頭,看向站在我麵前的男人。
裴遲歪頭,下一秒將我攬進懷裏麵深嗅著我身上的氣味,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秒我深深愛上了裴遲,幾乎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後來我想了想,也許是他那雙眼睛吧,總覺得有種東西在勾著我不停地靠近他,不停地淪陷。
當晚,初嘗禁果的我被裴遲一次次拖入欲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得以喘口氣。
透過夜色,我看到裴遲泛著冷光的眼睛。
[快睡吧。]
裴遲拍著我的背,嘴角露著溫柔的笑意,讓我心更加動蕩。
半睡半醒間,身邊人似乎與我貼得更緊,含糊著什麼,
[婉兒。]
我耳邊濡濕著,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嘴邊。
我輕皺著眉,似乎做了個更深的夢,怎麼也醒不過來。
自那之後,我每每覺得身體愈加虛弱,可查來查去,都沒有結果。
我露出苦笑,原來從第一次見麵,裴遲就將我納入計劃內了。
浴室的水聲還沒有停止。
我像是著了魔似的翻看著裴遲的手機。
婉兒給他連續發了十幾條信息,每每都喊他,[裴遲哥哥。]
她問裴遲有沒有到家,有沒有吃解酒藥……最後一條是在問他有沒有忘記今晚的事?
[裴遲。]
我自言自語喊出他的名字,想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我與裴遲結婚兩年了,除了床事,他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過我,現在更是經常不回家。
我總是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又或者我自身靈力低,讓他覺得丟人。
我以為自己多關心他,每天陪在他身邊,自己的靈力再高一些,裴遲總會多分一點眼神給我的。
可我錯了,我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裴遲。
現在想想,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熱臉貼冷屁股的模樣,簡直像個笑話。
我哽咽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下一秒,裴遲手機又響了下,這次是張照片。
裴遲與那女孩接吻的照片。
女孩背著身子,看不清楚麵容,隻能勉強辨認出她也是個獸人。
他看她的眼神那麼溫柔,即便隔著手機,也快要溢出來了。
這張照片我放大了一次又一次,我就想看看裴遲深愛著的人是什麼樣的,可我淚水越來越多,翻來覆去都沒有看清楚。
我期盼著裴遲能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
可我也明白,不可能的。
天色破曉時,浴室水聲終於停了下來。
我僅存的一絲力氣也已經強撐不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夢裏,我見到了裴遲。
與現實不同,他身邊站著一個女生,那個獸人。
與裴遲同族,通體雪白,是隻白狐。
我聽到裴遲喊她,[婉兒。]
在夢裏麵,隔著遙遠的距離,我也看到了裴遲深情的眼神。
與看我的時候不同,那眼神柔情,似乎包含著小心翼翼。
而看我的時候,隻有滿滿的欲望。
[婉兒,我很想你。]
婉兒柔若無骨的靠在他身上,身後的尾巴自然的交纏在裴遲身上。
她臉色並不好,似乎受了重傷,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裴遲依舊溫柔,牽著她的手點頭。
我眼淚逐漸盈滿,那我呢?
我追趕著裴遲的背影,哭喊著不要走。
可自始至終,裴遲腳步都沒有為我停留過。
直到哭醒,我看到了裴遲匆匆收起手機,看向我,
[怎麼哭了?]
他聲音還是沙啞的,聽起來格外情深。
裴遲抬著手想給我擦一擦眼淚,被我偏頭躲開了。
[關窗戶吧,有些冷了。]
哭了一晚的我,聲音也晦澀難聽。
我撐著身體要站起來,手腕卻被裴遲拉著,再次倒回他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裴遲吻了上來。
這次的吻與之前不同,少了些侵略氣息,多了幾分柔軟溫情。
我像裴遲曾經那樣輕輕偏頭,那個吻落在了鼻尖。
濕漉漉的,明明沒喝酒,卻帶著醉氣。
[你怎麼了?]
裴遲像是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眉心處皺了起來,連帶著他的耳朵也耷拉著,模樣倒是有些可憐。
我瞧著他的樣子,搖頭,[昨晚怎麼喝這麼多?]
他支吾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遇到傷心的事情了?]
我大概永遠不會對著裴遲發脾氣。
[嗯,遇到了一個朋友。]
[朋友嗎?]
可以接吻的朋友。
我心中冷笑,掩飾住眼中的痛苦。
我身體靈力越來越弱了,甚至連一些小法術都無法施展。
靈力研究院中,我戴著口罩看向對麵的靈力修補師,
[還有辦法修補嗎?]
對方搖頭的時候,我還心存幻想,正欲開口,被對方打斷,
[我們最近新研究出來了一門技術,隻是還在試驗階段,或許你可以去問問。]
被澆滅的火苗一點點燃了起來。
不論什麼,我都要試一試。
在這個世界裏,沒有靈力的人是要被驅逐的。
到時候,裴遲……
一想到裴遲,我心中忽然抽痛了下。
跟研究師要來地址後,我來到了一處海島。
海島封閉,由於是重要技術研發地,更是有眾多獸人把守著。
我剛上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遲。
可他明明告訴我,最近獸人族出了事情,他不在這裏的。
我斂了氣息,控製著距離跟上他。
[你好,這裏不能進。]
一道靈力屏障將我彈了回來,守衛們個個將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眼看著裴遲背影快要消失,我趕緊指著他,[我是跟他一起的。]
守衛們皺著眉頭靠近,果然嗅到與裴遲相同的味道。
[請進。]
我長舒一口氣,在裏麵四處尋找著裴遲的身影。
這裏裴遲從未與我提過,看來也是屬於他的地方了。
轉了彎,透過玻璃牆我看到裴遲正背對著我,背影稍微顫抖。
我眯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奈何距離太遠,實在看不清晰。
直到一條白色狐尾從玻璃罩中探出來,同裴遲狐尾交纏。
那一瞬間,我仿佛被一道雷擊中,愣在原地。
那是婉兒。
我渾身顫抖著,腳步控製不住的往前靠去。
終於看清楚那裏麵的人,
原來婉兒竟與我長相三分相似麼?
忽然之間,我明白過來裴遲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怪不得他會選擇靈力低微的我做伴侶,又怪不得看著我的時候像在看著別人。
我心中密密實實痛起來,喉間仿佛堵了什麼東西,上不去也下不來。
[婉兒,再等等,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你會舍不得她麼?]
裴遲猶豫了。
在他猶豫的幾秒鐘,我多麼盼望著他能回答[舍不得]。
[我從來沒喜歡過她,選她隻是因為你。]
恍惚間,我聽到裴遲的聲音穿進腦海。
身體力氣仿佛被抽光了,讓我再也支撐不住的癱軟在地。
悶響將裏麵兩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在裴遲出來之前,我逃了。
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