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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迤邐江山迤邐
居士

第1章

我是王爺從乞丐堆裏挑出的細作苗子。

可惜還沒等把我送進宮,皇帝駕崩了。

我搖身一變,成了太後身邊的紅人。

可還沒等王爺對付太後,被我日日下毒的傀儡小皇帝卻造反了。

弱不經風的少年抱著我時雙眼通紅:“姑姑,我想封你為後。”

……

服侍小皇帝躺下,我便趕緊回了旁邊的側殿。

那裏有等待我的齊王殿下,也是我的心上人。我關了殿門,屏風一動,麵如冠玉的黑袍男子疾步行至我身邊,我厚重的宮服三兩下就被脫了下來。

幹柴烈火,滿室旖旎。

“那小天子不過是太後扶持的傀儡,用的著你如此盡心?”

沉醉在他侵襲而上的熱浪中,我胡亂的反問,“殿下是吃奴婢的醋了?”

耳朵上被咬了一口,聲音清冷,

“本王怎麼覺得,你對他有憐惜之情。”

此話讓我心頭的熱情熄了三分。

我對小皇帝是有惻隱之心。

因為他有治國安邦的心,為民著想。

齊王要奪的就是小皇帝的位,這惻隱之心,無論如何都不好解釋。

我神思一轉,旋即勾著他的脖子,“我的命都是王爺的,王爺還不信我。”我沒打算判主,也不希望這惻隱之心成為我和齊王之間的障礙。

我生的嬌媚,一張臉更是顛倒眾生,這麼曖昧一笑,便讓他著了魔。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罵了我一句小狐狸精,便俯身壓了下來。

動情之處,他如往常一樣又啞著嗓子許我,“本王登基之時,必許你皇後之位。”

我在他身下承歡,聞言隻輕輕一笑。

他這麼說,是為讓我更盡力助他而已。他哪裏知道,的一顆心早是他的。不求後位,甚至不曾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隻想,若他事成能留我棲身之地,我便已滿足。

我是九年前齊王將我從乞丐堆中挑出來的間諜苗子。起初,他有意把我培養成帝王身邊的紅顏禍水。可惜先帝去後,繼位的是小皇帝。

太後有奪嫡的野心,小皇帝隻是她的一個棋子,被日日下藥,無力理會朝政。

齊王的攻略重點便成了太後。

齊國國風開化,女子可恩科,他見我聰慧異常,便又教我詩書謀略。

我也真是怎麼造怎麼好,不負齊王所望。我十五歲恩科中第,成了太後身邊的紅人。被封為女禦長,朝中各項事務都有我的參與。

如今更是成了齊王行事謀權的通天眼。

一個過於聰慧和美麗的棋子,是他的仆人,也成了他見不得光的床上人。

我知齊王在做太子時有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相府嫡女張曄術。那張曄術名動京城,無可指摘,自由如天上的鶴,美如天上雲。

是我一個棋子萬萬不能比的。

隻是他反複說此話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倒也大膽了一回。

“若是殿下做不到,如何?”

齊王放在我腰間的手明顯微微一頓。

“盛兒想要如何?”

我嬌笑著吻過他的下顎。

“奴婢給殿下開玩笑呢。奴婢喜歡殿下,隻要殿下這身子,不求後位。”

葛嶺嘴角一勾,旋即笑著掐了我的腰身,“盛兒放心,本王若是負你,這命便由你拿去。”

他仿佛喜歡我這樣目無章法的樣子。

春宵不知時日,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悉索聲響。

一束暗淡的光隨著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如同鬼魅一樣照射進來。

門口站著雍容華貴麵容淒厲的太後。

*

我堪堪扯了外衣披在身上,就惶恐的從床上墜了下來。

我還未言,隻覺得六十歲的太後經過我身邊時,帶起一陣風。

手裏捏著明晃晃的簪子。

我心頭一動,猛然起身擋在了齊王身前。

這一簪子不偏不倚的紮在我的額頭。

頓時暗紅的鮮血滴落在地上。

“臣有錯,若是太後放過齊王,臣保證日後再不見此人,今日若是太後殺了他,臣便隨他而去。”

我不圖後位,甚至不圖齊王的心。

可是我的心上之人。

危險之前,我願以命相保。

我撲在地上緊緊抱著太後的雙腿,空氣靜的隻聽到從我額頭流出的鮮血濺落地麵發出的滴答聲響。

這麼短的時間我已經想過,太後不會殺我。她要殺齊王。

曾經有見過我的豪門貴公子為我美豔折服,不止一次的向我投過橄欖枝。

太後麵上提點我要身係朝政,卻在背後除掉了讓我分心的人。

而齊王,一個廢太子,掛著齊王的閑職。與那些貴公子無異。

地上的血越聚越多。

隨著我抱著她腿的力量也總歸是鬆了下來,太後總歸是先服輸了。

她動作艱難的蹲下身,長長的指甲挑起我滿是鮮血的下巴。

“你這麼聰明,不會看上了一個廢物吧,若是喜歡男人,什麼樣的哀家都會給你找到,今日回去,哀家就送你兩個。”

她動作輕的像是愛撫一根羽毛。

她牽著我的手離去,讓我不許回頭。

我蹣跚跟上,不想他為何不再危險之時顧我性命。隻是想,他該安全了吧。

回去之後,我住的舒雨宮便收到了兩個麵首。

我不敢違了太後的美意。

草草敷了傷口,便斜臥在榻上捏著酒杯,與兩人尋歡作樂。

說實話,這兩人論容貌確實不必齊王差。

而且還會吹拉彈唱,逗我開心。

可是我一點都提不起心思。

若是平時,看望小皇帝之後我會回宮中批太後拿過來讓我定奪的奏折。

如今桌上還有一個棘手的折子沒發放。

江南水災。年年入夏,江南的堤壩都要決堤一次。

年年修年年出問題。

今年離雨季還差數月,朝中有人提議堤壩要提前修。

但是偏偏邊境又出了亂子。

於是朝廷打起了架,這錢花在哪。

我想修理水壩,但要一勞永逸,我需要拿出讓人信服的方案,方能說服不滿的群臣,可是這水利圖我畫了兩年,總歸還差那麼一點。

眼下,即已與太後生了間隙,不得不強撐著朦朧的醉眼。

任由二人為我捏肩捶背。

一直折騰到天大亮,我才遣退了兩人,迷迷糊糊睡去。

隻是,朦朧中,我看到為我掌燈的宮女麵色陰暗的出了宮,我打了一個哆嗦,頓時睡意全無。

掌燈宮女是太後的人。

為了讓她老人家放心,這些年我處處小心,即便與齊王密謀也瞞過了她的眼。

昨夜,那麵首三番五次想挑我的衣,都被我拒絕了。

他們順的是太後的旨意,拒絕他們就是拒絕太後。

齊王說,成敗就在近日了,我不能破了他的局。

*

我招來麵首,讓他們喂我餐點。

跟他們調情,又讓他們半裸著為我彈琴跳舞,太後來的時候,我正好吃下一個麵首放在我嘴裏的葡萄。

太後滿意的坐了一會,便回去了。

我知道這關過了。

可是我不知道,小關是過了,但我隻要沒有與麵首做那種事,太後是始終不放心的。

一日,我在太後宮中說了不少朝事,歸來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挑開錦被,就見兩人光溜溜的躺在我的床上。

我一時失了分寸,操起桌上的杯盞就砸了過去。

我後知後覺的知道惹事了。

我不得不黑著眼眶到太後宮中解釋,我誤會是闖入宮中的賊人,行事魯莽。

隻是入殿便見鮮紅的血點子甩的遍地都是。

二人被幾個太監按在地上,身上縱橫交錯的恐怖的傷口。

我眉目一顫,心中想的解釋全到了九霄雲外,隻噗通跪倒在太後腳邊。

“此二人犯了什麼都是臣的錯,還請太後寬恕。”

太後慢慢的修剪著花枝,眉頭都沒有纏一下。

我想了想,頓時咬牙飛身過去撲在了他們身上。

鞭子落在身上疼的我額頭的汗一滴滴落下來。

直到地上血點子又多了一片。

太後才滿意悠然的轉身。

“哀家賜的男人你不滿意,還是對那個齊王動了真心?”

我嚇的毛孔都聳立了起來,身子一軟從二人身上滾下來,卻跪直了回稟,“奴婢不敢,隻是奴婢這些日子......”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我的辯解,其中一個麵首被打的滿地翻滾。

我徹底懂了太後的心思,我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必須保證我絕對的忠誠。

“這兩人是太後賞賜給臣的人,臣見不得他們受苦,太後若有不滿就責罰我吧。”

我主動拖了身上厚重的錦袍,露出單薄的裏衣。

太後輕笑一聲。

“既知心疼,那便讓這二人為你上藥吧。”

不知覺間,一人的手攀上了我的腰身,然後裏衣被人撩起,白嫩的手臂腰身一覽無餘。

然後,我的小衣也被一寸寸的扒下。

我心中排山倒海,卻也不敢動彈分毫,我清楚的感覺倒太後的如蛇蠍的眸子在一寸寸的探勘我的每一個動作。

冰冷壓抑的空氣中,一人掐腰,一人捉住了我的腿。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我強忍著眼淚,做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事。

我不知道太後什麼時候離去的。

躺在畫著巨大鳳凰的黑金絨毯上,徹底沒了知覺。

稍作休息,便起身扶著癱軟的身子出了長樂宮。

“姑姑縱是長的好看,在宮中行此等之事,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居然碰上了小皇帝葛遴選。

弱不經風的扶牆站著,麵如敷粉,唇若施脂,卻在耳尖布了透徹的紅。

我麵頰不禁羞紅。

他一定什麼都看到了。

*

但這點羞澀,如吹在湖麵的風,稍遜即逝。

我看著他那樣生氣的樣子,甚至覺得可笑,一個傀儡,在這宮中最大的幸運就是活下去。

他卻有心管別人的閑事。

我帶著身上的疼經過他時,腳步也沒有頓一下。

我想等齊王起勢時,一切就都結束了。他是可憐人,我也是,誰也不用顧誰。

“朕再問你話,你是聾了?”

他扯了我一把,擋在了我的身前,眉尾染上了紅。

我無奈的一笑,淡淡的反問,“皇上覺得我該如何?”

葛遴選身邊也有三兩忠臣,早教唆的他對太後有了忌憚和懷疑之心。

他既然看到了,也該知道,我今日處境並非自己能做主。

少年天子的喜怒皆行於色,卻也因為我這一問有些啞然。

他堅毅的眼神逐漸茫然起來,嘴角不由抿成一條線,不甘的攥了攥拳頭,“即便如此,這後宮也非淫穢之地,既姑姑不能選,朕便殺了他們。”

我腳步立刻頓住了。堂堂天子,犯不著為了我發這麼大的火,而且,我之於他,除了一點沒用的惻隱之心,也是利用關係。

可是葛遴選不等我說什麼,便氣鼓鼓的走了。

望著他已然如個成年男子的背影,心頭不由落下一層憂傷。

我竟然隱隱的希望,小皇帝在這場宮亂中能活下來。

至於他說的話,我隻當他少年意氣,沒想到不過兩日,我就聽聞兩個麵首衝撞了小皇帝。

小皇帝當即用劍刺死了他們。

我放下奏折,慌忙跑了出去。

太後這兩日在宮裏祈福,不見任何人,若是她知道此事,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風波。

可是,半路就得到消息,葛遴選主動去了太後寢宮請罪。

太後身邊的大太監看到我就抹了額頭的汗,“大人您總算來了,快進去看看吧。”我進去的時候,就聽到葛遴選在那義憤填膺說那麵首禍亂朝綱,他要清理後宮,還要封我為皇後。

我進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他這句話,嚇的腿都軟了。

太後坐在太師椅上,極力控製著臉上的表情,宮人站在一邊瑟瑟不敢言。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

太後雖然極力保持著平和著聲音,可我了解她現在有多氣憤。

麵首是太後賜給我的人,他這是公然與太後對抗。而且,我是太後的人,他這樣說豈不是讓太後生疑。

葛遴選卻恍若未覺,“兒臣怎會不知自己說什麼,亂臣賊子自是該誅,而且,自從繼位兒臣便得姑姑照顧,早已對姑姑暗生情愫。”

他跪的筆直,所言也一寸寸犀利起來,“姑姑是恩科進士,本可以在朝為官,太後偏要將她拘泥在後宮為太後一人所用,兒臣倒想問問,太後是安的什麼心?”

我低眉垂目的跪在後麵,眼皮也不敢動一下。

心裏已經在盤算等會如何為葛遴選求個全屍了。

滿宮噤若寒蟬,隻有太後轉動茶杯與桌麵碰撞發出的聲響,“哀家當然是替你在管這江山,盛兒是哀家的人就是天下的人,卻是你自私的想讓她做你的皇後?”

太後的盛怒已經懸在臉上,可不知天高地厚的葛遴選還在喋喋不休。

“母後說的好聽,到底是為兒臣還是為自己。”

”父皇當年為讓母後教養兒臣廢除母後奴籍,可是母後卻挾天子亦令諸侯,母後就這麼報答先皇的,這宮中多少事物是經了母後的手,母後當真覺得可以管的了這天下。”

“皇上年幼,少年心性當不得真。”一場變動一觸即發,我冒著生命危險試圖阻止。

葛遴選仿佛是下了決心而來,他兩步行至我身邊,將跪著我硬生生扶了拉起來,“姑姑,朕今日所言是沉思熟慮的,並非少年心性。”

我額頭立刻沁了一層汗,用眼神示意他住嘴。

葛遴選卻更激動了,“姑姑莫怕,朕說過,讓姑姑難堪的人,朕都要處之,既然母後不願將你給你,那她這個母後不當也罷。”

滿殿宮婢跪成一團,連喘息都變得小心翼翼。

葛遴選卻隻看了一眼,雙手拍了下掌。

我便瞧著宮人中有幾人立刻抽出了袖中的匕首。

整個長樂宮,立刻劍拔弩張起來。

我略一思索,果斷的擋在太後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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