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恢複媽媽的記憶,我苦苦追求了周言十年。
十年後,周言終於答應娶我。
係統即將恢複媽媽的記憶,可就在即將成功的前一個月。
他躲進洗手間,溫聲安慰養在外麵的女孩:「乖,我馬上就回來了。」
後來,攻略失敗。
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媽媽徹底忘了我,一次意外,她永遠地離開了我。
我痛不欲生,漸漸地也忘記了周言。
可他卻執著地帶我找回記憶。
「小羽,我來幫你找回屬於我們的記憶了,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
「梓羽,你先進去,我出去上個衛生間。」丟下這句話,周言徑直下了車。
雖然語氣不夠溫柔,但我看著周言的背影,還是滿心歡喜。
因為我馬上就能恢複媽媽的記憶了。
十年前,才四十歲出頭的媽媽突然患上阿爾茲海默症,原本溫柔的人逐漸變得暴躁起來,然而更可怕的是,媽媽漸漸不記得我了。
一次奇遇我意外綁定係統,係統告訴我隻要攻略成功,係統就會獎勵我一個願望。
那我的願望就是恢複媽媽的記憶。
十年了,我終於等到周言娶我,馬上就能恢複媽媽的記憶了。
在婚禮前的一個月,我帶著周言來看媽媽。
手心微微出汗,我來到衛生間洗手,卻意外聽到周言和另一個女孩在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等你等的心都碎了,你不會真的要和一個傻子的女兒結婚吧?」
電話那頭傳來少女的疑惑。
「嗬,怎麼會呢?我又不傻,我隻是看在她當了我十年舔狗的份上才答應娶她的,畢竟這十年來她把我照顧得很好,而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不會擔心她容不下你,你說是吧。」周言洗著手,和剛才的冷臉不同,他臉上帶著笑。
我渾身一僵,周言臉上的笑刺得我生疼。
對他而言,我隻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女朋友嗎?
「走吧。」周言走出衛生間,語氣不似剛才的溫柔,反而像是應付任務的隨意。
「周言?」我叫住他。
「嗯?」周言疑惑轉頭。
「你說你會娶我的是嗎?」我忍著痛,滿臉期待地看向他。
「是啊,怎麼了?快跟上,一會看完,趕緊回去。」
周言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他一向沒耐心,簡單地衝了下手就小跑著跟在他後麵。
王院長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院長偷偷找到我,「小羽,我聽說你有法子讓你媽媽恢複記憶,現在你媽媽越來越不記得人了,你可得抓點緊。」
我重重地點點頭。
將目光放在了在遠處低著頭玩手機的周言。
我湊近他,發現他正在跟人發信息。
「乖,我一會就回去了,今晚老地方見。」
上頭的備注赫然是回不去的白月光。
唐依。
我的出現讓周言嚇一跳,他連忙關了手機,起身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答非所問:「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可以不要婚紗照,不要鑽戒,不要房子,隻求你準時出場下個月的婚禮,成為你的新娘,好不好。」
我姿態卑微。
周言先是一愣,轉而攬住我的肩膀,深情道:「怎麼會不是你呢?你可是唯一能忍受我怪脾氣的女人啊!我不娶你娶誰,乖,別想這麼多,我們回家吧。」
聽到周言的保證,我沒有絲毫的放鬆。
因為周言並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啊!
回到家,周言放下包就走了。
說是公司有事。
可我站在窗外,看到他的車卻是開往另一個方向。
心口泛起細密的疼,我不禁在想。
周言如果知道有一天,我會忘記他。
他會怎麼辦呢?
興許是可憐我,係統安慰的聲音響起:「宿主,周言他並非良人,現在放棄也未嘗不可,畢竟攻略失敗,你不僅會忘記周言,就連您媽媽也不會記起你,代價實在太大了。」
是啊,我努力攻略了周言十年,努力做了周言十年的舔狗不就是為了恢複媽媽的記憶嗎?
可看到他再次和唐依在一起心為什麼那麼痛呢?
我明明隻是為了做任務啊!
我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周言的情景。
那時我剛剛收拾好設備,恰好看到周言和唐依在雨中拉扯的情景。
眾所周知,唐依是圈內有名的模特,身材和臉蛋絕對算是國內的佼佼者。
可就這樣一個人,卻得不到周家父母的認可。
唐依賭氣離開,周言在雨中狼狽呼喊。
我於心不忍,上前遞了把傘。
周言轉頭看我,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
也許是因為我那張和唐依有幾分相似的臉。
隔天,係統告訴我成功攻略周言將有機會恢複媽媽的記憶。
誰也不知道,我是自願追求周言的。
周言也將他的紳士和溫柔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會在我難過時,為我包下一整個遊樂園,隻為我玩得開心。
他會在我沒有靈感時,主動推掉所有事情隻為陪我去非洲陪我看動物大遷徙。
他會在他所有朋友麵前大大方方地宣布我是他的女朋友。
而我能回應的隻有為他鑽研廚藝,日複一日地為他送飯,照料他生活的一切。
包容他所有的壞脾氣。
可是這些卻成為了刺向我的尖刀。
指尖陷進掌心,心臟像是被人用針紮一樣,痛到窒息。
滿腔的委屈襲來,像隻困獸一般,我蜷縮在沙發上,肩膀一直顫抖。
係統不忍地退出。
我想,是時候忘掉這份本就不平等的感情了。
我接到了一個特別的訂單。
對方點名要我幫她拍一組寫真。
我收拾好設備,卻見到了周言的白月光。
唐依。
唐依姣好又火辣的身材吸引了其他工作人員的注意。
他們忍不住拿我和唐依相比。
「這難道就是素人和大明星的區別嗎?和唐依比起來,王梓羽真是弱爆了。」
「是啊是啊,要是我是周言,我也選擇唐依吧。」
在台上的唐依昂著頭,衝我挑釁一笑。
而我隻是兢兢業業地替她拍照,指導她動作。
因為媽媽生病需要錢。
寫真拍完,我收拾笨重的設備,透過窗,我看到周言打著傘,貼心地舉過唐依的頭頂。
我看了看因為拍攝而曬黑的皮膚,自嘲的笑了笑。
周言是富家公子,這些動作永遠是我的標配,貼心地給他開車門,給他打傘,給他買飯。
原來他不是不懂得溫柔和貼心,他隻是不願意給我罷了。
最後修圖的時候,我看著一張張一閃而過的美麗圖片,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
要是我忘記了周言,我要怎麼記起他呢?
晚上回家,我突然沒頭沒腦地道:「周言,我們去旅行吧,最近拍攝有點累,我想去看看大好山河。」
周言神色疲憊地揉著眉心,不耐煩道:「還是不了吧,最近公司很忙。」
我黯然地點了點頭。
可是我前天還看見唐依微博上發的要去旅行的圖片。
【終於要去旅行啦,和愛的人。】
想了想,我用手邊的CD錄了三條視頻。
一邊錄一邊哭。
周言,怎麼辦?我要放棄你了。
媽媽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我停掉所有的工作,選擇陪在媽媽的身邊。
我推著媽媽在花園裏散步。
「小羽。」媽媽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驚喜地望向媽媽,媽媽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蹲到他的身邊。
媽媽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像小時候那樣。
也許是回光返照,媽媽突然記起我。
「小羽,媽媽要走了,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媽媽不是個好媽媽,忘了小羽這麼多年。」
我泣不成聲,媽媽這是要交代遺言了嗎?
「媽媽!你別說了,我馬上就能讓你記起我,馬上,你等等我。」
胡亂地抹了把眼淚,我拿起手機忙不迭地給周言打電話。
可電話響了兩聲。
顯示無人接聽。
我連續撥了幾次。
周言才接。
「寶貝,剛才手機靜音了,沒聽見,怎麼了嗎?」
我隱忍著哭腔,小心翼翼地問:「下個月的婚禮能不能提前?我媽媽等不及了。」
對麵沉默了許久。
我心下一涼。
好像聽到了異樣的聲音,我問:「你在做什麼呢?」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在出差了,我不出差,哪有你闊太太的生活。」
他說話期間。
我聽到了窸窣的聲音,那該是高檔襯衣和酒店床單摩擦後發出的聲音。
咚。
心上一下重錘。
「好,那祝你應酬愉快。」
無力地垂下手,我看向媽媽。
「媽媽,我好像再也不能讓你記起我了。」
「好孩子,你是最棒的。」
我麻木地推著媽媽回房。
晚上,媽媽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整理好媽媽的後事,係統問我:「還繼續嗎?」
我沉默不語。
係統明白了我的意思,準備離開。
「等等。」我叫住係統。
我想忘了周言。
距離婚禮還有十天,周言回來了。
他開始帶著我挑選婚紗,而我已經不記得他了。
「你是誰?如果是想請我幫你和唐小姐拍照,我樂意至極,可如果要我穿上婚紗,我想還是算了吧。」
周言錯愕地看向我。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周言啊,我是你的未婚夫啊,十天後,你就會成為我的新娘,這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未婚夫?」我真誠發問。
「是啊,我是你的未婚夫啊。」周言期待地看向我。
胸口的某處悶悶的,腦海裏閃過周言的名字,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可我不記得你啊!」
周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他不明白,他剛剛出差二十天,為什麼我就不記得他了。
他強硬地帶我去醫院。
可檢查結果顯示,我並無異常。
唐依見狀,湊上前勸道:「言哥哥,既然她忘記了你,那就順其自然,和我在一起吧,我保證不會忘了你。」
唐依的話音剛落,周言的巴掌就扇了上去。
「閉嘴。」
白嫩的小臉立刻紅腫一片,唐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滿腔的委屈襲來,唐依捂著臉跑了出去。
我看著這一幕,內心沒有絲毫觸動。
我隻覺得他好可怕,我不認識他,還要帶我來醫院檢查。
耽誤我工作。
晚上,我偷偷離開了醫院。
可是真的離開了醫院大門,我的心就好像被人強烈撕扯過一樣。
可轉瞬又恢複正常。
我想,在心底的某個瞬間,我是真的愛過那個叫周言的男人吧。
可為什麼我現在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