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第三天,我得知了陸之州出軌的消息。
他把白月光帶去了我們的婚房,在臥室裏翻雲覆雨。
原來,這些年裏,他根本就沒放下過白月光。
當夜,我就被陸之州的弟弟堵在了酒吧門口。
他眼圈通紅地看著我。
“嫂子……求您疼我。”
.....
戀愛五年,陸之州還是出軌了。
在我出差的第三天。
盯著家裏智能監控的一段視頻,我冷笑了聲。
視頻裏,陸之州攙扶著一個喝醉的女人。
女人淚眼汪汪地靠著他,看起來格外小鳥依人。
那個女人我認識。
陸之州的初戀。
我以為,他們兩個早就斷了聯係。
前段時間,我跟陸之州已經見了父母,準備邁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陸之州對我很好,至少在外人眼裏,他深情多金,幾十萬的奢侈品眼睛不眨一下就會送給我,價值千萬的婚房也是說買就買,房產證上還隻寫了我的名字。
跟他邁入婚姻殿堂,怎麼看,我都不太虧。
誰知這才沒過幾天,陸之州就帶著白月光去了我們的婚房。
視頻到他們進入家門以後就結束了。
畢竟,這個智能監控隻是我安在家門口防賊的。
結果賊沒防到,卻抓住了出軌的陸之州。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給他撥了通電話。
沒過三秒,陸之州便接了電話。
一直以來,不管多忙,隻要是我給他打的電話,陸之州都會迅速接通。
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對我一心一意的男人,將其他人領進了屬於我們的家。
陸之州還沒說話,我就不鹹不淡地開了口:“你在哪裏。”
電話對麵的人愣了愣,還是溫和耐心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在加班。餓了麼?需不需要我給你點個外賣?”
我沒再說話。
又過了幾秒,陸之州語氣抱歉地說,他還有事,先掛了。
聽著電話那端滴滴嘟嘟的忙音,我笑了聲。
好笑吧。
哪怕在出軌,陸之州也沒有半分心虛,還會體貼地問我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出軌的。
或者說,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我隻知道,陸之州在我的心裏爛掉了。
我們的感情,隻有一去不複返的份。
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卻猛然穿上了外套,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一趟。
我想買罐啤酒。
我剛走進便利店沒多久,卻看到了陸之州他弟。
便利店裏啤酒的種類不少。
我在貨架邊看了半天,最終草率地挑了一罐低度數的啤酒,結了賬。
明天還要談生意,不能喝太多。
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立即趕回去抽陸之州一個耳光的原因。
工作遠比感情重要,哪怕要解決我跟他的問題,也得先忙過了這段時間。
結果,我剛踏出便利店,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陸遲。
他是陸之州的弟弟,在這裏上大學,今年好像是大二還是大三。
我跟陸遲見過幾麵,每次見到我時,他都乖乖喊我姐姐。
我跟陸之州訂婚後,他又開始改口叫我嫂子,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每次都把“嫂子”兩個字喊得咬牙切齒。
我想直接略過他離開,陸遲卻牽住了我的衣角。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陸遲是很好看的。
他的長相跟陸之州不太像,氣場也跟陸之州不一樣。
陸之州行走商場多年,跟個狐狸一樣,表麵溫溫吞吞,其實憋著一肚子壞水。
陸遲的情緒則都寫在臉上,說話很少彎彎繞繞。
比方說現在,我能看出來,陸遲的目光不太對勁。
“嫂子。”
半晌後,他才喊了我。
我隨意地點了點頭:“以後可以不用叫我嫂子了。”
在他有些震驚的目光中,我笑了笑。
“我準備跟你哥退婚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準備回酒店房間。
天氣轉涼,我穿著吊帶裙,隻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現在隻覺得整個人冷得不行。
陸遲的表情卻驟然一變,像是又驚又喜。
我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不準備繼續聊下去了。
偏偏在我剛轉身的時候,陸遲卻拽住了我的手腕。
“姐姐。”陸遲垂下眼簾,眼圈略微發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委屈,“陸之州不好,那就換一個。”
不等我回應,他就彎了彎腰,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怎麼樣?”
“我比他能幹。”
陸遲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他長了雙很漂亮的狐狸眼,笑起來看著很溫柔,不笑的時候卻帶著點冷冰冰的緊繃感。
我思索了幾秒。
俗話說要及時行樂。
雖說陸遲的話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考慮考慮他也不錯。
於是,我將手裏的啤酒丟進了他懷裏。
接著,我把房卡拋給了他。
“306。等會自己刷卡。”
陸遲抱著啤酒,陪我一起坐電梯到了13層。
剛踏進房間,我就被他抵在了門邊。
相較於快要奔三的我,十九歲的陸遲的確太年輕了。
他的吻技有些生澀。
房間沒有開燈,我閉了閉眼,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眼看著陸遲即將進行下一步動作,我喊了停。
“等下。我忽然想抽根煙。”
哪怕興致被打斷,陸遲也沒惱,而是安靜地看著我從牛仔褲口袋裏摸出了隻煙盒。
我剛取了根香煙叼在口中,陸遲便拿起了一隻黑色的打火機。
他虔誠地低了低頭。
“姐姐。”
“我幫你點煙。”
我沒反對,隻是咬著煙嘴看他。
生意場上難免有互相敬煙敬酒的環節,我一直都是被敬的那個。
我受得起陸遲點煙。
他緩緩俯身,骨節分明的手護著打火機的火苗。
現在的氣氛怎麼看怎麼正好。
我看著陸遲線條流暢的側顏,開始盤算等會兒玩到幾點。
不能太晚。
不如……就十二點吧。
就在火苗即將碰到煙的時候,我的背後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咚咚咚,聽起來很有節奏。
我皺了皺眉,有點不耐煩。
這麼晚了,是誰敲門?
幾秒後,一道怯怯的女聲才響了起來。
“是喬鳶女士嗎?陸先生給您點了外賣,我給您放門口了。”
幾分鐘後,我才麵無表情地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酒店工作人員已經把外賣放門口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外賣是陸之州點的。
我還以為他說要給我點外賣不過是隨口一說。
也難為他,摟著白月光的功夫還不忘給我點個外賣。
按下燈光開關後,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我沒有什麼胃口,但還是打開了外賣的袋子。
裏麵裝著一份紅棗桂圓粥,還有一些小吃。
陸之州一直都記得我口味清淡,這次點的也都是我愛吃的。
但可惜了,我是真的一口都不想吃。
我拍了一張外賣的照片發給了陸之州,附帶了三個字。
“有心了。”
他很快就回了條消息。
“你喜歡就好。”
我在跟陸之州發消息的時候,陸遲坐到了我的旁邊,把頭埋在我肩窩邊蹭了蹭。
發完消息後,我把手機撂在了一邊。
這麼一搞,剛才的旖旎氛圍都沒了,這個外賣來的真不是時候。
本著食物不能浪費的原則,我夾了一隻煎餃遞到了陸遲嘴邊,讓他嘗嘗。
他的表情很抗拒,最後還是拗不過我,張嘴輕咬了口煎餃。
“好吃嗎?”我問。
陸遲搖了搖頭,神色懨懨:“太酸了。”
酸?
我瞥了一眼沒有拆封的醋包。
酸嗎?
我咬了口。
味道還行,反正沒有酸味。
這麼一折騰,時間也快到十二點了。
我催著陸遲返校,他卻又按掉了房間的燈光。
陸遲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哀求。
“姐姐。”
“就放縱這一次吧。”
他抱著我的腰。
我歎了口氣,踮起腳親了口他的唇角。
“下不為例。”
……
我一晚上都沒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準備點杯冰美式,陸遲直接出去幫我買好了。
他安頓好了一切之後,這才回學校。
在陸遲離開之後,我撈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發現,陸遲偷偷給我改了屏保。
我原來的屏保是我跟陸之州的婚紗照。
婚紗照拍得很正式,但我們兩個笑得虛情假意,讓這張照片看起來沒什麼感情。
陸遲換的照片,是他牽我手腕的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估計是昨晚路上他偷偷拍的。
我這才注意到,陸遲的手腕上有顆小痣,還挺好看。
關了手機後,我眯了眯眼睛。
難怪朋友都說弟弟香。
昨晚一看,香是挺香的。
之後的幾天裏,我連軸轉著加班,根本沒空見陸遲。
他也貼心地沒來打擾我,隻是會給我發消息,彙報他做的每一件事。
七天之後,我的工作終於正式結束。
這也意味著,我該回去了。
陸之州問了我的機票時間,說他要去機場接我。
我沒反對。
反正,是該聊聊跟他結束的問題了。
同樣地,我也沒通知陸遲。
在我眼裏,陸遲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孩,跟我表白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我沒道理陪一個小孩兒玩。
我們的關係,從我出差結束那天起就結束了。
我訂的航班很早。
坐到飛機上時,我還困得迷迷糊糊。
就在我準備戴上眼罩睡覺時,我身邊的乘客坐了下來。
我沒興趣看對方是誰,隻想抓緊時間休息。
但我翻了會兒,卻沒翻出眼罩。
幾秒後,一隻手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隻手握著一包沒拆封的眼罩。
“謝謝。”道謝之後,我這才抬起頭,看了眼身邊的乘客。
——這一看,我倒吸了口冷氣。
是陸遲。
“姐姐,你要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他笑了笑,露出了顆小虎牙。
我抿了抿唇,沒有問他怎麼出現在飛機上,而是問他為什麼不去上課。
陸遲卻跟我解釋,接下來一周,他們大學舉行運動會,本來就沒課,所以他偷偷訂了機票來陪我回去。
我眼睛一轉,突然覺得,有陸遲陪著也不錯。
要知道,我是去跟陸之州談退婚的。
陸遲站在我旁邊,哪怕什麼都不做,本身也自帶殺傷力。
很好。
我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陸遲看起來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隻是笑著看我。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了。
我剛離開飛機,就收到了陸之州的短信。
“我在出口等你。”
我沒回消息,而是挽住了陸遲的手,帶著他往出口的方向走。
距離出口還有幾米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陸之州。
他戴著眼鏡,穿著身我送他的駝色風衣,正低頭看著手機。
像是在跟人聊天。
早在下飛機前,我就檢查過我的妝容。
今天的妝容還挺完美,適合跟渣男道別。
陸遲見了他哥一點也不心慌,而是大大方方跟我十指相扣。
我在陸之州麵前站定,他終於施舍一般地關上了手機,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看向了我。
注意到我身邊的陸遲時,陸之州唇角的笑容垮掉了。
在看到我們是十指相扣時,陸之州終於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我。
“喬鳶,你這是……”他的口吻有些驚慌,卻帶著恰到好處的紳士,擺明了是不想跟我撕破臉。
我拍了拍陸遲的肩膀。
“如你所見,我跟你弟弟在一起了。”
陸遲配合地擋在了我的身前。
陸之州似乎以為我在開玩笑,想要從我手中接過行李:“喬鳶,別鬧了。”
我安靜地看著他。
“別鬧了”是他經常跟我說的一句話。
好像不管遭遇了什麼,都可以通過這麼一句話,把問題推到我身上。
哪怕本來不是我的問題。
我不動聲色地躲過了陸之州的觸碰。
“陸之州,我沒鬧。你帶秦婉回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秦婉,就是他的出國白月光,也是那天喝了個爛醉和陸之州一起進了我們婚房的人。
現在,我對我跟陸之州的婚房也不感興趣了。
那個地方已經臟了。
陸之州的臉色一變。
陸遲卻低低一笑,將我攬在了他的懷裏。
“哥,不好意思。”
“現在,我跟喬鳶才是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