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滬城酒吧,我進去的時候場子正熱。
穿著清涼的年輕男女正在舞池裏肆意揮灑著荷爾蒙。
忍著煙味穿過走廊,我推開了包房的門。
柏屹川脫光了上半身,懷裏摟著一個女孩,兩人站在沙發上大跳熱舞。
看到我來,身邊的人紛紛吹口哨。
【呦!正主來了,柏少,你未婚妻來了!】
【好家夥!剛玩一會,這是要抓你回家啊柏少!】
柏屹川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他灌了一口威士忌,語氣不耐,【不是讓你兩個小時後再來嗎?這麼早,你趕著投胎啊!】
話音剛落,周圍人哄堂大笑。
這不是第一次他當著眾人麵對我如此奚落了。
【阿川,該走了。】我說。
柏屹川似乎對我的冷淡很不高興,他‘咣’地砸了酒杯,對我大吼。【叫我走?你算哪根蔥!】
【md,滾!】
酒水濺到眼裏,辣得我幾乎掉淚。
柏屹川懷裏的女生看著我,滿臉譏笑。【聽不到嗎?柏少讓你滾呢!】
【真是不要臉,別人不喜歡還要硬往上貼。】
我抬頭看她,正好對上了那雙鄙夷的眸子。
我見過她——楊可語,柏氏剛入職的一個小秘書。
不得不說,她長得的確是柏屹川喜歡的那掛。
身材瘦瘦的,長發及腰,一雙桃花眼來回流轉,很是靈動。
可沒想到,那麼快她就跟柏屹川搞到了一起。
因著要拉攏柏家,父親在世時一早就給我和柏屹川定了親。
所以從小到大,我所做的一切都要按照柏屹川的喜好來。
他喜歡女生留披肩發,所以一年四季,哪怕夏天長痱子,我也不能把頭發紮起來。
他喜歡女生聽話,所以我不能反駁他做的任何決定。
他說女生要有氣質,走路要優雅,所以我就要去上那些煩透了的芭蕾課。
一早,我以為柏屹川隻是愛玩,隻是因為年輕不定性。
所以,對他身邊的女人我通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生氣不開心,哪怕不是我的錯,我也會道歉,向他低頭。
我以為,隻要我對他好,隻要我滿足他對一個妻子所有的期望,總有一天,他總能為我改變的。
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錯了。
我無法感動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更喚醒不了一個渣男本身就不存在的良知。
我抬頭,一改往日的溫順,對他冷聲說【柏屹川,你討厭我,不想訂婚可以直說,沒必要這樣一次次地羞辱我!】
【我受夠了!】
話落,全場靜謐。
所有人都在看著柏屹川的表情。
他倏然一愣,不過半秒就眯著眼對我冷笑。
他喝醉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指著我問【晏傾,你以為你是誰啊,】
【一個晏家的私生女,也配做我老婆?】
【要不是看在兩家娃娃親的份上,你這樣的人我連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實話告訴你,tm老子早就煩透了你!要不是你黏得緊,像你這樣的妞,我要多少有多少,給我舔鞋你都不配!】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般劃得心臟生疼。
是,我身世不光彩。
一抹臉上的酒,我提高了音量。
【沒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向大哥和柏家的長輩說明,柏屹川,咱倆的婚禮取消。】
【從此你和我,橋歸橋,路歸路!】
【再也不見!】
我轉身想走,柏屹川卻在後麵一下摔碎了酒瓶。
他衝我大喊。【好啊晏傾!記住你的話!】
【你到時候跪著回來求我,我都不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