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麵露無奈,歎息連連:“唉,都說媳婦熬成婆,她就是想要我體驗她曾經受過的苦。可是,我憑什麼要如此委曲求全?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這些我都可以忍,但我隻有這一個女兒,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毀掉。靈師,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把這難纏的老婆子給趕走?”
薑逢道:“夫人別急,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鎮妖司來處理的,你何以會找到我?”
趙夫人顯得更加無奈了,她坦言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請過道長來看,鎮妖司的官差也來過了,但...都沒有任何效果。宿大人整日忙碌,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找到你這裏來的。”
趙夫人更無奈了,道:“實不相瞞,已經通報過了,可宿大人他們最近手裏忙著,要過兩日才能看。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還是宿大人說您有本事,我這才求到你這來的。”
薑逢道:“那好,既然是宿大人介紹來的,想必夫人也知道規矩,我可以幫忙,但是不白幫忙。”
“這個我明白。”趙夫人立刻吩咐丫鬟取出一袋銀子,遞給薑逢,“這裏有二十兩銀子,算是辛苦費。等事情解決了,我再額外給你補上八十兩,你覺得如何?”
天子腳下的人出手果然闊綽啊。
真要在這紮根,那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她爽快地應下了這門差事,帶著采薇一同前往趙家。
下人們見是來驅邪的,立刻對她們肅然起敬,恭敬地將她們引到西屋。
這西屋原本是趙老太太的住所,現在卻被趙夫人的女兒霸占了。
一行人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屋內傳來的木魚聲。
趙夫人輕輕推開門,昏暗的光線下,隻見一個小姑娘端坐在床上,左手托著木魚,右手拿著小錘子,正專心致誌地敲打著。
看到有人進來,小姑娘微微抬起眼皮,眼中流露出不悅的神色:“趙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隨便帶人到我的房間來,你可知罪?”
趙夫人急忙看向薑逢,眼中滿是求助之意。
薑逢心中已然明了,這是人死了,心卻還留在人間,不願接受自己已經死去的現實,於是便鑽了這小姑娘的空子。
人頭頂和雙肩各有一把火,俗稱三把火,火越旺,這些成精的靈自然不敢靠近,偏偏趙家這小姑娘天生弱火,自然就容易被這些東西占了身子。
解決這種事不難,薑逢也不想浪費時間。
她緩步走了過去,毫不客氣的說:“你這老婆子也挺不要臉的,沒聽過什麼叫塵歸塵,土歸土嗎,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強行留著那也是死人一個,你懂嗎?”
小姑娘抬起頭,怨毒的目光裏帶著寒意,似乎在埋怨薑逢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薑逢已悄悄將符紙夾在指尖,“虧你還是個吃齋念佛的,連自己孫女都禍害,吃的哪門子的齋,念的哪門子的佛!”
小姑娘怒喝:“這與你何幹?”
“當然有關,收錢辦事!”薑逢突的一個疾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拍在小姑娘頭頂,符紙緊貼著頭發,瞬間冒起了青煙。
小姑娘痛不欲生,一頭栽倒在地,卻仍然不服輸地盯著薑逢,咒罵道:“你這個死女人,誰讓你多管閑事!你真該死,你不得好死!”
薑逢也不慣著她這怪脾氣:“你這老太婆說話如此惡毒,那我就送你去拔舌地獄看看。”
說罷,她咬破手指,溢出鮮血,點在小姑娘的眉間,小姑娘瞬間不得動彈,隻能惡狠狠盯著薑逢。
薑逢怒喝一聲:“還不快滾!!”這一聲滾鏗鏘有力,震得門窗都響動了起來。
一陣黑風被強行逼出,逃也似的鑽出了房門。
小姑娘卻無知無覺的倒在了地上,眉間還有一點紅。
趙夫人小心翼翼上前查看,轉頭問:“女郎,這老婆子走了嗎,我家歡兒沒事了吧?”
薑逢點點頭道:“令千金身子不好,夫人可以去紫雲觀求個符,順便讓道長給她封了天眼,如此那些靈便近不了身了。”
趙夫人鬆了口氣,命人先將女兒抱下去休息。
她拿出銀錢遞給薑逢,“那她以後還會回來嗎?”
那一道符拍下去,那老太婆哪裏還敢再回來。
薑逢搖搖頭:“她不敢,不過你們有空的話還是多給她燒兩個紙人吧。”
老年人怕寂寞,不然也不會鬧出這一出了。
趙夫人感激不已,說道:“那就好,按理說您幫了我一個大忙,本該好好招待你。隻是今日不湊巧,我要陪夫君去飲宴。這樣吧,不如過兩日我備了酒菜再請女郎過府。”
薑逢微微一笑:“夫人不用這麼客氣,我收了銀子的。”
趙夫人又道:“那薑靈師現下要去何處,不如我命人準備車馬送你過去。”
薑逢擺手拒絕道:“不用麻煩夫人了,這裏離街口很近,我和丫頭正好要去買些東西,夫人請留步吧。”
可就她在轉身的瞬間,卻是明顯一怔,目光落在了趙夫人的肩膀上。她抬起手,輕輕在趙夫人肩膀上拂過:“有灰塵。”
趙夫人趕緊整了整衣裝,目送著二人離去。
薑逢轉身出了門,便拿出一條黑色的線蟲。
是剛才從趙夫人肩膀上捉的。
這黑線蟲和尋找宿淮弟弟時看到的一樣。
莫非這兩者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