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涇川本就心悅謝婉柔,如今崔雲暮如此善解人意,他更是心動不已。
他看向謝婉柔:“謝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婉柔一口牙都快咬碎了,這個賤人,竟然要她做妾!
她若是待在蕭家,哪怕沒名沒份,蕭涇川也斷然不會虧待了她,她還能去找別的男子。
可此刻若是拒絕,隻怕蕭涇川會心生不悅,認為她不願意跟他,到時候隻怕容易心生嫌隙。
思及此,她隻能強忍眼淚,一副為了蕭涇川甘願受此委屈的模樣,看得蕭涇川好不心疼。
當即他上前摟住謝婉柔:“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崔雲暮笑得愈發燦爛:“蕭郎,反正你我吉時已過,不如就讓妹妹同你先給母親敬茶吧,總不好太過委屈了妹妹。”
蕭涇川當即拉著謝婉柔跪了下來,給陳氏敬茶,敬完茶便算禮成。
身為妾室,可不能繼續待在前廳,當即有丫鬟將謝婉柔帶到了後院。
蕭涇川一臉笑意的站在崔雲暮身邊:“雲暮,我們繼續拜堂吧。”
崔雲暮冷笑一聲,一日娶二女?他想得可真是美。
“我何時說要繼續跟你拜堂?”
“蕭公子今日既然已經納了妾室,我就不打擾你雅興了,祝二位早生貴子。”
“依雲,我們回將軍府。”
依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小姐,卻依然下意識地聽從小姐的話。
蕭涇川愕然:“雲暮,你這是何意?”
狗男女已經綁在一起了,她也沒必要再跟他虛情假意。
“意思就是,這門親事作廢了,既然你我二人還未拜堂,那便不算禮成,自然也就做不得數。”
蕭家門外,崔雲辭風塵仆仆匆匆趕來。
今日謝家滿門被抄家流放,恰逢他當值被聖上安排去了押送,也不知還能不能趕上妹妹拜堂。
下馬後剛走到門口,卻看到一個令他意外的身影。
他趕忙行禮:“下官見過逍遙王。”
男人一身玄色衣袍,姿態慵懶,看到崔雲辭,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無需多禮。”
崔雲辭一臉疑惑:“王爺這是來參加舍妹的喜宴嗎?”
顧寒州一隻手背在身後,食指跟拇指輕撚兩下。
“恰好路過。”
顧寒州身後的侍衛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對,他家王爺恰好從城東到這偏僻的城西來路過的。
不過這個他可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暗自腹誹。
崔雲辭卻沒多想,他此刻心係妹妹,隻想快點進去看看。
“下官正要進去參加舍妹喜宴,王爺可要一道?”
逍遙王向來不喜參與這些場所,他這話一說,也有幾分逐客的意味。
誰知他竟是思索幾個瞬息,然後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點頭道:“正巧本王今日閑來無事,那就湊個熱鬧吧。”
“啊?”
崔雲辭淩亂了,他沒想到逍遙王竟然會答應。
還沒等他回神,就見那請冷矜貴的身影已經朝裏麵走了,崔雲辭見狀連忙跟上。
剛進去,就看到了高堂有些混亂的場景。
“拜見逍遙王。”
堂內嘩啦啦跪倒了一片,還沒等崔雲暮行禮,顧寒州已經讓人起來了。
“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活生生的二哥出現在自己麵前,崔雲暮沒忍住紅了眼眶。
上輩子的二哥身負數箭,卻仍手握重劍,誓死不肯認下莫須有的罪名。
是蕭涇川,他以自己為要挾,逼迫將軍府認罪,才肯給自己一個好的將來。
她的父兄認了,為了她認了!
“二哥!”
這幅樣子落在崔雲辭眼中,就自動默認為自家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將人護在身後,一臉怒容:“放肆!蕭涇川,我崔家女郎下嫁於你,你竟敢在大婚之日如此肆無忌憚的欺負她,當我們崔家沒人了嗎?!”
說完,他回頭一臉心疼的看著崔雲暮:“妹妹,別怕,二哥在這,今天誰都不能欺負你!”
崔雲暮吸了吸鼻子,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拽了拽自家二哥的衣擺。
“二哥,我沒事。”
“蕭涇川他今日將謝家小姐謝婉柔給納了做妾室,我不願嫁給他了。”
一句話,將兩件事說了出來,崔雲辭一下子消化著兩個信息。
他有些詫異:“妹妹,你是說,你不嫁給蕭涇川了?”
不怪他這般模樣,畢竟上一世的自己,不顧父兄勸阻非要一意孤行下嫁給家中隻有寡母的蕭涇川,如今都已經要成親了,忽然說不嫁,任誰都不敢輕易相信。
崔雲暮眼底清明,堅定的點頭:“嗯,不嫁了。”
得到妹妹的回答,崔雲辭心中欣慰不已。
蕭涇川靠著他們崔家吸血也就罷了,還總是對妹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們早就看不慣了。
可妹妹喜歡,他們便也隻能由著他去。
如今妹妹能想通,他恨不得立馬回家放個三天三夜的鞭炮。
至於出嫁女新婚日回娘家退婚會給人笑話什麼的,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畢竟他們將軍府,那是靠拳頭說話的地方,最是不拘小節。
崔雲辭伸手在妹妹肩膀輕輕拍了一下,轉過頭麵帶厲色看向蕭涇川。
“蕭公子真是好福氣,大婚日還能順便納個妾室進門。”頓了頓,他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但我沒記錯的話,這謝家女可是罪臣之女,現如今更是已被貶為官妓,蕭公子這般正大光明的將人納入府中,就不怕被聖上怪罪嗎?”
蕭涇川麵帶憂色,整個人都有些慌了:“崔二公子護妹心切也不可胡言亂語,是雲暮為了謝家姑娘的清譽,也想日後跟好姐妹相伴左右,才讓我先將人納入府中的。”
他忍不住懊悔,剛剛不應如此心急,如今隻怕是著了道了。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把崔雲暮這個蠢貨給哄住,反正以往隻要他說些甜言蜜語,她就會乖乖聽話。
他眸光似水地望向崔雲暮:“雲暮,你跟二哥解釋一下,你知道的,我心中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就算府中有妾室,也不會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的。”
“嗤。”
一陣嗤笑聲打斷了蕭涇川,眾人把視線落在發出聲音的顧寒州身上。
隻見男人隨意地倚坐在檀木椅上,緩緩吹著茶沫,隨後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看向蕭涇川。
“蕭公子的深情真是獨樹一幟、聞所未聞,便是老將軍一生隻娶一人,風花雪月的場所更是看都不看一眼,這才當得上世人口中的深情二字,蕭公子這算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
顧寒州語氣淡淡,可說出口的話,可謂是把嘲諷意味給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