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楚蓉早已經等待主院門口，蘇玄瑾上前拉住她的手，聲音溫柔繾綣：”天氣這般涼，怎的在院中吹冷風？”

楚蓉彎了彎唇角，滿眼深情望向自己的夫君：”妾身無礙的。”

蘇玄瑾喜歡她的溫柔小意，這是我學不來的。

就如同他喜歡我嬌軟的唇舌和聲音一般，這也是楚容學不來的。

府中的女人個個有自己留住男人的本事。

我看著二人相攜而去，背影那般相配。

我回到自己的屋中，伺候我的杏兒端了杯特質的潤唇喉的茶給我。

我因著自己的絕活，自然是要好好保養。

所以向教坊司的那位嬤嬤討了這個泡茶方子來，一直用著。

第二日一早，我同往常般去楚容屋中請安。

今日楚蓉的屋中氣壓很低，楚蓉麵沉如水坐在上首。

下頭坐著的兩位妾室也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果然是臟地方出來的，真是不懂規矩，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來給世子妃行禮。”

說話的人是黃姨娘，她是除了世子妃之外，蘇玄瑾留宿最多的女人。

聽說她身子極其敏感，蘇玄瑾也是受用的緊。

她這話當然不是針對我，指的是昨日剛進府的柳青瑤。

此話一出，楚蓉的麵色更加沉冷。

黃姨娘又繼續開口：

“世子妃不必動怒，咱們世子是個有分寸的。要說柳青瑤這出身給個姨娘位份，已是到頭了。”

是啊，這種出身都能給個妾室的位份，可見蘇玄瑾對柳青瑤十分不簡單。

楚蓉把玩著指尖新染的丹蔻：”對本妃定是不影響的，二位妹妹也是上了族譜的正經妾室，倒也不必太過擔憂。不過有些人可就說不好了，籬兒？”

我沒想到她們對柳青瑤的控訴，竟能波及到我。

黃姨娘看了看楚蓉又看了看我：”世子妃說的有理，籬兒啊，相信你定能要那柳青瑤好看。可不能讓她搶了你的恩寵去。”

“黃姨娘說笑了，奴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怎麼能同柳姨娘一爭高下？”我軟軟頂了回去。

想利用我做出頭鳥，這算計也太明顯了。

“姨娘又怎麼了？這件事你若是做得好了，本妃做主，將你抬為姨娘。若是做不好了，叫那柳青瑤繼續猖狂下去，你便也不用在這府中留了。”楚容不容質疑發話。

我心中發苦。

她們容不下柳青瑤，又不想擔風險自己出手。

所以我就是她們，推出來的一把刀。

至於楚蓉說的什麼抬我做姨娘的話，聽聽就罷。

就在眾人皆等著我應下之時，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我來遲了，各位姐姐莫要見怪。昨日世子實在是纏人的緊，所以有些累著起晚了。”

柳青瑤走進門，捂著嘴嬌笑，見眾人沒理，她又自顧自道：”各位姐姐怎的都不說話了？方才在說什麼，這麼熱鬧，可否說與妹妹也聽聽？”

在謀劃怎麼扳倒她呢，怎麼說給她聽。

我轉了轉眼珠，開口笑道：”方才世子妃和姨娘們在說，怎麼不讓柳姨娘分了世子的寵去呢！”

我的話一出，柳青瑤立刻變了臉。

楚蓉和另外兩位姨娘也是麵色一沉。

她們怎麼也沒想到，我就這般大剌剌地說了出來。

楚蓉惡狠狠剜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打起圓場：”籬兒說笑了，世子公允英明，對咱們姐妹都是一樣的。”

這話說的顯然沒什麼信服力，可是柳青瑤也不傻。

她要是現在就和世子妃以及另外兩個姨娘對上，她還真不敢保證蘇玄瑾會站在她這邊。

她隻是別有深意的說了一聲：”世子妃說的是。”

楚蓉趕緊示意我們都退下。

路上我意料之中的被柳青瑤攔住。

她滿眼笑容的拉著我的手，絲毫看不出昨日在府門外相遇的劍拔弩張：

“方才多謝姐姐直言提醒，我是實在沒想到府中的水這麼深。

“你我都身份低微，若是想在府中占得一席之地，還得互相守望相助才是。

我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

”柳姨娘不必多謝，奴婢一個罪臣之女，如今能在侯府安穩度日，已經是萬幸。又怎敢爭奪什麼？”

其實後宅這一灘渾水，我是不願意攪進去的，畢竟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柳青瑤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沒有過度糾纏，但還是勸我多想一想，便離去了。

夜間，熱鬧的侯府陷入了沉寂。

我換上了夜行衣，迎著夜色翻牆出去。

牆外早已經等候了兩名暗衛：”大小姐，人在府中等你。”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府邸。

屋內亮著燈，我吩咐兩名暗衛在外等候，孤身一人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