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整個上京城的笑話。
身為宰相之女,嫁給安王。
成親七載,卻無所出。
而安王納了整整十七房妾室。
終於在第十八房妾室抬進府的時候。
我瘋了,一把火燒了安王府。
安王納的第十八房妾室,一雙眼眸如似秋水,自帶情意。
她嬌怯怯朝我下拜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這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有豔麗似朝陽,有弱柳似扶風,有溫婉似碧荷。
比起古板無趣的我,的確更讓人牽動心腸。
我倦極,打算找個理由打發她們下去,總之不要留在我麵前礙眼。
可是新姨娘卻臉泛紅暈說起了和安王的相知相遇,動情之處更是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玉壺。
說這是安王給她的定情之物。
一股火氣騰的從心田裏燃燒起來,我頓時就沒有了和她們繼續虛與逶迤的意願。
“新姨娘剛進門不懂規矩,就在正屋前跪三個時辰,好緊一緊你的嘴巴,好記得以後別將王爺的事隨意公之於眾。”
新姨娘哭喊著被拖了出去,其餘人極有眼色地告退。
我一人在屋內呆坐,直至夕陽西沉,月上柳梢頭。
下人來報,說剪姨娘身子弱,跪暈過去,我才懶懶的應了聲,許她回房。
屋內又重歸肅靜,隻有蠟燭的燈芯,偶爾爆一爆火花。
我被壓下去的那團夥仿佛跟著燈芯又重新的燃燒起來,愈來愈旺。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現在是十八房小妾,以後還有第二十八房,第三十八房。
我難道要繼續虛偽地跟她們互稱姐妹,實則各懷鬼胎,針鋒相對嗎?
不如都毀滅吧。
蠟焰倒在桌布上,像火蛇般燃燒起來
這一夜,安王府火光衝天,照亮了半個京城。
而我在火海中形似瘋癲,哈哈大笑。
這場火火勢雖大,卻沒傷幾個人。
那些妾室逃的狼狽,滿臉黑灰。
而安王剛好被叫進了宮,徹夜未歸。
我將這滿府狼藉丟之身後,帶著貼身丫鬟轉身踏上了回宰相府的馬車。
繼母看到我欲言又止,我明白她眼裏的擔憂。
隻是現下除了宰相府,我無處可去。
但剛剛在房內坐下的我看到黑著臉進來的父親時。
便明白了些許的喘息也是奢望。
“爹。”
“跪下。”父親的聲音風雨欲來
我木然跪下,等待著熟悉的命運。
淩厲的鞭聲混著他的怒氣。
“薑司瑤,你當了十年的安王妃,就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從一開始我就告誡你,不要妄想著和安王舉案齊眉,做好你棋子的本分。”
“你怎敢如此放肆?險些壞我大計。”
我死死咬住嘴唇,全身痛的不住發抖,有溫熱的液體從我背後流了下來。
是血。
為了更好的懲戒我,向來用的都是細密帶了荊棘刺的鞭子。
細密的刺,從人的皮肉掃過,瞬間就是一道血痕。
他到底不年輕了,揮舞了幾下就開始氣喘籲籲。
見我臉色蒼白蜷縮在地卻始終不出一聲,他哼了一聲。,
“果然和你那死魚眼似的早死了的娘親一樣,懦弱乏味。”
他丟下皮鞭,轉身離去。
“自己去院中跪著,不到天亮,不能起來。”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露水沾著冷汗,混著已經幹涸的血液粘在我的肌膚上。
終於,眼前一黑,我像麵條一樣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看到繼母朝我撲了過來。
我發起了高燒,奄奄一息趴在床上。
繼母小心翼翼的替我上藥,她的手指在我肌膚上微微顫抖。
我聽見了啜泣聲和一句低低的咒罵。
“他會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