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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天欲雪晚來天欲雪
不問三七

1

皇城被圍,人人自危。

而我卻無比期盼城門被破,

兵臨城下的將軍正是與我一同共患難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說等他帶兵攻下這座城池之日,

便是迎娶我進門之時。

而他戰勝時卻轉頭將我獻給了別國太子。

十裏紅妝,敲鑼打鼓,

他迎娶的卻是從小欺淩我的嫡長姐。

------

我是宋國的公主,

哪怕我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

我的母親是宋國歌舞教坊裏的舞姬,

生得貌美在宴會上被喝醉的皇帝看上生下的我。

母親身份低微,父皇不願承認我的存在,

於是將我扔在質子行宮中自生自滅。

在行宮中的日子暗無天日,

因為宋國公主的身份,我成為行宮中人人欺淩的對象。

各家王公子弟對宋國皇帝的不滿,不能回家的怨,

悉數撒在我的頭上,

即使我一天也沒有享受過當公主的待遇。

十三歲的少年一句:

「當權勿倚強淩弱」

為備受欺淩的我站出來,他拉起被圍在人群中扔石頭的我,

那是第一次沈知聿將我護在身後。

讓我在行宮飽受欺淩的元凶是宋十鳶,

她是皇後的嫡女,

皇上和皇後向來情誼深厚,

她一出生自然是宋國最尊貴的公主,

後宮的掌上明珠。

她得知我在行宮有人庇佑,

便以與民同樂的借口來行宮大辦宴席,

她支開沈知聿,

強迫我穿上袒胸露乳的舞衣為眾人獻藝助興。

我不從,她便如以往那般用冷宮中母親的性命要挾我,

當著眾人的麵還不忘羞辱我:

「妹妹還真是得你母親真傳,好一副妖嬈的身姿。」

她施加給我的痛苦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清楚地記得。

我三歲那年她誣陷我推她進水池,

便纏著父皇將母後打入冷宮,將我送到這來,

臨行前,她還搶了母親留給我的絹花賞賜給了下人。

八歲那年她第一次來行宮,

用珠釵劃破了我的臉。

「真是隨你母親那般長了一副勾人的狐媚子臉,可惜了困在這也沒人瞧得著。」

行宮裏麵的一切我遭受的苦難無一不出自她的手筆。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會回到皇宮接出母親,

並且一定要讓宋十鳶付出代價。

初相識那年,他十三歲,我十歲。

沈知聿從和我相識之後就一直護著我,

有他站在我旁邊遮風擋雨為我撐傘的時候,

似乎日子沒那麼糟糕。

他常常和我講起他和他父親兄長在塞外時的所見所聞,

大漠孤煙,少年馳騁駿馬颯遝如流星。

每每說起時他總是眺望著西北方,

神情隨著眺望變得遙遠悠長。

他說有機會回去一定也帶我去燕山腳下跑馬縱歌。

沈知聿明白我心中的仇恨,

他也心疼我的遭遇,

他教給我本領讓我學會自保.

日子過得飛快,他弱冠那年我正好及笄。

宮中隻差人給他送來了一個發冠,

給我送來了一隻素釵。

我替他挽起發冠,他替我簪上釵環。

「晚晚,這支釵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說將來要給我心愛的女子戴上。」

那一日知道他心意的我格外開心,

但我總擔心宋十鳶會搶走我的沈知聿,

他明白我的不安,

一遍又一遍將我摟進懷中,

「晚晚,我此生隻心儀你一人。」

「晚晚,我一定會娶你為妻。」

我信他,我也等他有朝一日他能夠風風光光迎我入門。

我相信他會帶我去西北塞外的草原上跑馬看長河落日。

鄭國本就勢微,

有一日他收到父親兄長戰敗的家書,

「哈哈,我還當是多厲害的將軍世家,不過如此。」

「我們都是家中勢力過大被忌憚才不得不被送到這,原來沈知聿是被送到這來逃命來的哈哈哈哈」

行宮中的王公子弟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這是第一次沈知聿在行宮中動了手。

結果就是他被囚禁在寢宮中罰過三個月。

見風使舵的宮人克扣了他的飯食用度,

我找到機會翻進去找他時,他已經三天未進食過了。

他靜坐在宮殿正中央,正值寒冬,裏麵冷得像冰窖。

我看著他和著眼淚咽下我帶來的饅頭,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聽完,我沒有家了。」

他父親戰死,兄長被俘。

我緊緊用大氅抱著跪在地上的他,太冷了,真的太冷了。

他的塞外,終究是回不去了。

一年後,沈知聿被鄭國接回。

臨行前,他再三叮囑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晚晚,你等我,我一定會來接你。」

我相信他。

沈知聿走後不久,

我被召回皇宮,

皇帝讓我代替宋十鳶外嫁和親。

我同意了。

作為交換條件皇帝將久居冷宮的母親放出來了。

在行宮這麼些年支撐我活下來的人,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沈知聿。

沒遇到他之前,

受欺負了我就縮成一團躲在櫃子裏學著母親哼唱的童謠安慰自己。

時隔多年,母親早已不如兒時記憶中那般美麗,但依舊溫柔。

那晚我像小時候那般把頭枕在母親的腿上,

「母親,你也希望女兒去和親嗎?」

「母親,你這些年在冷宮過得怎麼樣,

皇後和公主有沒有欺負你?」

母親沉默不語,一字不發。

我起身坐起來看著努力發聲,

卻說不出一點聲音的她,隻是靜靜流著淚拍著我的背。

母親被拔掉了舌頭,

我再也聽不到母親溫柔的細語了。

沈知聿走後一直與我暗中保持書信往來。

我知道此次向宋國發難的國家裏麵有鄭國。

我修書一封:

「吾郎阿聿,久違芝宇,時切葭思。

若破城,速攻之。」

母親原本是世家小姐,

因為戰亂與家人走散被發賣為奴成了舞姬。

在這後宮中被迫承受著這一切。

我緊緊抱著母親,擦去她的淚水,

「母親,我們會離開這裏的,不論如何。」

和親的流程繁瑣而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皇上或許察覺自己德行有愧,

這段時間常來母親這和我扮演一出和樂融融的戲碼,

演的真像,

要不是我見過被你嬌慣著的宋十鳶,

我還真的會產生你是一個好父皇的錯覺。

時間到了和親出發那一日,

整個皇宮上下早已找不到我和母親的身影。

我買通了前朝知道密道的宦官,

帶著母親在前一晚跑了出來。

在我逃跑後的第十日,

宋國一邊想要鄰國的援助借口拖延著婚期,

一邊全國搜捕我和我母親的下落。

到這時候了,

也還是不願意把宋十鳶交出去交差。

這一國之君還真是舐犢情深。

十五日後,宋國援軍未至,皇城被圍。

兵臨城下,遲遲不攻。

皇城已經被圍困二十日,

城中幾乎彈盡糧絕。

為首的將領裏我知道一定有沈知聿。

我傳信與他讓他盡快破城,我和阿娘在城中等他來接我們。

不必久困無辜平民。

書信未回。

我在出門換糧時被宋國士兵認出,

將我抓回皇宮。

皇帝說被圍困良久,

皆是因我逃婚導致宋國陷入此境地,

「來人,將這逆子懸吊城牆上示眾!」

真是可笑,一群食祿者不為民爭利,

兵臨城下竟要我一個女子為眾人謝罪。

我被高高吊起,

我看見城門外威風凜凜的沈知聿,

還看見了圍在城牆守軍前企圖打開城門的流民,

他們想得到城外敵軍誘降的糧食。

難民被士兵毆打在地,又爬起來接著往前衝,

隻為了一口糧食,打紅了眼。

我閉上眼睛不願再看。

城門外的敵軍還在向裏麵被困的平民喊話,

「隻要你們投降打開城門,我們就開倉放糧,

絕不踐踏你們的家園,我們國君說到做到!」

或許是沈知聿看見我了,

不久便準備率軍破城,

這時城門從裏麵被破,

千萬難民朝著城外成堆的糧食衝去。

一時間萬箭齊發射向無辜的難民。

「沈知聿!停下!他們是無辜的!」

我聲嘶力竭喊著,

聲音卻被淹沒在混亂的刀劍聲中。

我被沈知聿從城門放下來,

他抱著我,他的鎧甲好冰冷,

好冷啊,像行宮被罰那日。

「沈知聿!你們為何射殺無辜的平民?

我的母親也在其中,她也被射殺了。」

「對不起,晚晚,我人微言輕隻能聽命於燕國太子。」

「不是我的主意,對不起晚晚,對不起。」

他一遍一遍抱著我道歉,

他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和我的淚混雜在一起。

「可是我的母親何其無辜,我以為我能帶她逃走的……」

她發不出聲音,

隻能在城牆根腳下誇張地揮舞著動作讓我看見她,

她被難民一遍又一遍撞倒在地,

一次一次爬起來看著被吊在城頭的我。

她著急地跪在士兵腳下,

咿咿呀呀數不清楚話又被踹開。

最後城門打開,她被射死在了亂箭之下。

我親眼看著她倒在了人群中再也爬不起來。

母親慘死的場景我永遠忘記不了。

沈知聿安葬了我母親。

他將我帶回了鄭國,他說他一定給我一個安穩的家。

「沈知聿,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鄭國沈國公府,

鄭王因為沈知聿有功為他和我賜了婚。

整個沈國公府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忙裏忙外都在籌備婚禮。

可是回到鄭國之後,我卻常常見不到沈知聿,

我原以為是他剛剛肩負起沈國公府的重擔難免事務繁忙。

直到有一日他喝醉了回府,

他說:「對不起,晚晚我騙了你,

鄭王賜婚的是我和宋十鳶。」

「對不起晚晚,我能娶的隻有宋十鳶。」

我懷疑我聽錯了質問他:

「那我呢?」

我的心像被攥緊了那般喘不上來氣,

仿佛那日萬箭齊發直直射穿的是我的心。

「宋國戰敗,燕國太子討要你過去和親。」

原來賜婚,是分別給我和他賜婚。

「對不起晚晚,沈氏一門的榮耀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我反抗不了,我沒有辦法晚晚對不起,對不起。」

他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好,很好,沈知聿。」

我逃跑了,

但最後被他親自五花大綁塞上了前往燕國和親的馬車。

我等了這麼久心心念念說要娶我的少年郎,要娶我最憎恨的人。

我問他那我怎麼辦。

這就是沈知聿給我的答案。

我被他轉頭獻給了他的盟友燕國太子燕臨。

正是那日圍城的主將。

從沈知聿府上動身踏上前去燕國的路上的那天,

正是沈知聿十裏紅妝迎娶宋十鳶的日子。

好一個「千工床,萬工轎,十裏紅嫁妝」,

和我幻想中的一樣。

隻不過,八抬大轎裏的新娘不是我,

而是我羨慕卻又憎恨無比的嫡姐。

我的馬車與迎親的沈知聿擦肩而過,

駿馬上好一個威風凜凜春風得意的少年將軍。

我隻看一眼便難過得喘不上來氣,放下了門簾。

「姑娘怎麼不吃完將軍的喜酒再動身呢。」

說話的是沈知聿留給我的婢女彩環。

「有些冷了,給我添個厚一些的大氅吧。

我要睡會,別叫醒我。」

我沒有選擇,

我無處可去。

既然燕國太子要我,

那便去吧,反正我要等的人已經等不到了,

等我回家的人也不在了,

那麼仇恨支撐著我走下去也不錯。

他明明知道的,

他知道宋十鳶對待我的種種。

我十一歲那年,他送了一朵和宋十鳶三歲搶走我的,

一模一樣的絹花;

我十二歲那年,他托家中寄來了塞外最好的藥膏,

說一定能抹去我臉上的疤痕。

他十六歲那年家中傳來噩耗,

他緊緊抱著我說;

「晚晚我沒有家了,我隻有你了」

他說;「晚晚我一定會接出你和你的母親,我們會有一個新的家。」

馬車上,昏昏沉沉睡著了。

夢裏麵我夢見沈知聿帶著我在燕山腳下跑馬,

他一飲而盡手中的酒壺隨手拿出一枝花:

「莫將瓊萼等閑分。留贈意中人」

又恍惚夢見他娶我過門,我掀開蓋頭,

他喚我「鳶兒。」

我跑到梳妝鏡前,

鏡中的我變成了我最憎惡的宋十鳶。

最後又回到空無一人的行宮,

我緊緊抱著那個說沒有家裏的沈知聿,

他用當初定情的翡翠金釵刺穿了我的心臟。

或許我們的感情一直隻有我在刻舟求劍。

夢醒了。

「姑娘,醒醒。已經到燕國皇宮了。」

彩環扶著我走下馬車,我抬頭看著比宋國氣派不少的皇宮。

我的下半生會困在這像母親那般嗎?

不要,我絕對不要。

走到東宮門口,燕臨身著一襲藍色衣袍,

負身而立雪地中,

「太子殿下還真如傳聞中那般好看呢,

隻不過比不得沈將軍。」

彩環打量著太子在我耳邊竊竊私語。

「既來了此就休要再提他,既跟了我就別再念舊主。」

「一言一行,禍從口出。你既不是我身邊從小侍奉的宮女,

你要是哪天得罪,我斷不會保你。

明白了嗎?」

「彩環記住了。」

走近我俯身向太子行禮,

「宋姑娘舟車勞頓,不必多禮。」

還真是好一個俊俏有禮的郎君,

這樣的人竟然能想出這麼陰毒的法子,

卻間接殺死了我的母親,

我定定地看著他,或許是眼中的惡意藏不住,

「宋姑娘看來有很多話想和孤說,

不著急,我們來日方長。」

是啊,來日方長。

太子燕臨的宮中嬪妃甚少,

算上我一共三個人,

兩個側妃,一位徐良娣,性子溫婉但看著城府極深;

另一位吳良娣,為人倒是開朗活潑健談。

「為何殿下沒有太子妃呢?」

「宋姑娘這就有所不知了,燕王隻有殿下一個兒子,

殿下的母妃就是皇後,而皇後娘娘家就是燕國的鎮國大將軍。

殿下自然不必像其他國家的太子那般要不為了兵,

又或是為了權犧牲掉太子妃之位。」

吳良娣一股腦說著。

還真是一帆風順的人生,

可惜非得上趕著遇上我。

不久後,燕臨挑了一個良辰吉日迎我入宮。

我以我剛喪母王國不宜大辦推脫了婚禮,

隻是簡單的冊封禮,

他依舊很上心吩咐宮人裝點我的寢宮。

看著紅得晃眼的紅綢,

總讓我想起出城那日沈知聿的喜福。

太刺眼了。

「是孤考慮不周,凡是迎娶心愛女子應當禮數周全的。」

「等日後再行冊封禮時孤一定挑良辰吉日為你補上婚禮。」

那晚他拉著我的手眼眸裏全是認真對我說。

這樣認真的神情,

我在沈知聿的臉上也看到過。

海誓山盟,隻在相愛時作數。

一邊假意裝著對燕臨的寵愛欣喜不已,

我一邊隔三岔五去書房帶著我親手熬煮的湯去看他。

「晚晚廚藝甚好,晚晚可要為孤煲一輩子的湯。」

他每次都會將我煮的湯一飲而盡。

聽著他的話我隻是莞爾一笑。

沒有人知道每一碗湯裏麵我都投了毒。

是在質子行宮時沈知聿教我的。

那時他說我總學不會自保,

在他教我這麼多本領裏麵,

我學得最好的就是用毒。

來日方長,

我的阿娘我親眼看著倒在了你們的亂箭之中,

她沒有來日方長了。

我在等著燕臨毒發身亡的那一天,

日子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我被診斷出已經有了三月餘的身孕。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數。

準確地說是我並不想為燕臨生下這個孩子。

我早就察覺到我的身體不對勁,

找了好幾個太醫都說

「娘娘,您這是思慮過度導致氣血虧虛,多調理就好了。」

燕臨也總是說:

「不必擔憂,晚晚自然會長命百歲安樂無憂。」

原先我隻是以為太醫醫術不精,沒什麼大毛病,沒多想。

況且後宮中兩位良娣在東宮三年五載都無所出,

我們三個心裏都默認了燕臨不行這個事實。

原來是燕臨串通好了太醫瞞著我。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

我一病不起。

床前燕臨拉著我的手哭得跟狗一樣,

「晚晚,喝點藥吃點飯吧。別這麼傷害自己的身體。」

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鼻頭粉紅,

我轉過頭閉上眼心裏腹誹:

「這貨如果是個女孩子可能會在後宮備受寵愛。」

「晚晚可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

聽到這話我又把頭轉過來看著他:

「你為什麼和太醫瞞著我?」

「孤害怕你不願意生下我的孩子。」

他也沒我想得那麼蠢,

我還真以為我對他裝得虛情假意他真的會相信。

我又背過身去,

「晚晚,給我和這個孩子一個機會好嗎?」

我沒說話。

中秋晚宴,我按燕臨吩咐的

等到宴席開始到一半時才從側門進大殿,

我剛走到屏風後,

就聽到那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是沈知聿和宋十鳶。

席間正在談論著燕國和宋國一戰。

「多虧了沈將軍出謀劃策,才終於啃下宋國這塊骨頭。」

「沈將軍陣前的誘降計劃還真是妙,

不知沈將軍可否出了一口在宋國當質子的惡氣?」

「那是自然,在宋國的每時每刻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唯有一人能讓我高看宋人一眼。」沈知聿回答道。

「想必自然是將軍夫人了。

早聽聞宋國嫡公主破城之時手刃親父以表決心,

何等大義為國為民。」

聽到這,

我有些站不住,

原來誘降屠殺百姓就是沈知聿的主意。

我擦幹淨眼眶裏的淚水,

一步一步走到燕臨身邊入座。

看見沈知聿錯愕的眼神以及她旁邊大著肚子的宋十鳶,

宋十鳶頭上戴著的那件翡翠金釵,

就是當初他送我的那隻。

離開將軍府時,我怎麼都找不到。

竟不想原是沈知聿本就未曾真心想送給我。

還真是好一對「天造地設」的佳人,

我忽略他們的行禮和客套,

推托說身體不適就先退下了。

燕臨追出來跟著我,

「晚晚,你聽到了嗎?」

「屠殺百姓不是孤的旨意,

此一戰孤隻是名義上出兵助沈將軍一把。

我沒想到他會瞞著所有人突然這樣……」

「所以呢,逗弄我好玩嗎?」

「還是說我阿娘的性命和那些我無辜百姓的性命都如同草芥?」

「你明明也在現場的,你為何不製止?」

我失控怒吼著他。

他一言不發隻是拉過我緊緊把我禁錮在他懷裏,

仍憑我發泄打他。

這件事之後我又倒下了,

在床上躺了兩天才慢慢轉好。

我的心好像被徹底掏空了,

愛錯了人,

就連複仇也找錯了人。

燕臨日日都來我這,

哪怕我不與他半分好臉色。

其實知道元凶不是他之後,

我對他更多的是心虛。

我突然開始擔心我下的毒別真的給他毒死了。

倘若他死了,

我腹中的孩子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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