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燒沒了我們的感情。
結婚三年他將我拱手相送他人。
我一氣之下,勾搭上南城出名的富家闊少。
後來我為婦,他為佛。
我問他:“你為何執意要出家呢?”
他回答:“我不曾愛你!”
木魚鼓也隨即亂了節奏和速度。
......
我母親在顧家幹了十幾年的保姆。
因此兩家是主仆,也是朋友。
可我沒想到。
母親最後爬上了顧家家主的床,事情敗露後,她放了火。
當年那場大火,紅火四射,漫天飛舞,燒了整整一天一夜。
顧家一夕之間成了一片廢墟。
而我和顧九霄也被燒沒了感情,有的隻是滿心滿眼的仇恨!
我打開門,顧九霄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部掀翻在地,隨後大罵道:
“你為什麼不去死?”
“當年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我麵無表情的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即便腿上被熱湯燙的紅腫,可我卻感覺不到痛!
這是顧九霄詛咒我的第無數次,我早就習以為常!
我時常在想,為什麼當年死的人不是我,而是顧九霄的母親…
孫媽見狀,“小姐,你怎麼幹這些事,你受傷了,我來吧。”
“無妨,孫媽,這就是她該做的事情,她一輩子都是這個家的仆人。”
顧九霄癱在沙發上冷眼說道。
“九霄你回房間睡吧!”
“啪!”
他一把推開我,並且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滾開,離我遠一點,看見你我就想吐!”
“好,我不碰你,我走!”
我說完,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外走去。
這麼晚了,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三年前的那場大火後我就沒有家了。
而我們結婚也三年了,隻是因為顧母臨死前的遺言。
可新婚之夜,他帶著另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滾了我們的床單。
後來他還給我下藥,想讓其他男人來欺辱我。
我憑借最後的意識,用自己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向他怒吼道:
“顧九霄,讓我去陪你的母親吧!”
說完,我徑直的從樓上窗戶跳了下去。
後來,他抱著我,臉陰沉的可怕。
我模糊聽到:“快打電話救人,她有任何好歹,我要你們陪葬!”
可三年來我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外界也不知道我們真正的關係。
隻有無盡的控製和折磨!
突然顧九霄從背後拉住我的手,打橫將我抱起,扔進車裏。
“許年年,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在車裏我和顧九霄四目相對。
我試探著慢慢靠近他,想吻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粲然一笑,我心裏明白,隔著仇恨的兩個人,又怎麼會肆無忌憚的在一起呢!
年少無知時的相戀情深,終究是會走到盡頭!
引擎發動,司機小心翼翼問道:“顧總,我們去哪裏?”
顧九霄冷笑一聲:“去8號公館。”
南城最大的富家公子聚集地。
“顧九霄,你可曾愛我?”
我期盼著這個答案,因為我堅持不下去了。
“許年年,我不曾愛你。”
“你應該知道,我對你隻有無盡的厭惡。”
話音落下,車裏一片寂靜。
三年來,他的回答最多的就是“我不曾愛你。”
很快到了公館門口一見顧九霄過來了,幾個油嘴滑舌的公子哥都上來打招呼。
包間裏的男男女女都看了過來,有人看著我問道:
“這位小姐真漂亮,是哪家的名媛?怎麼好像沒見過。”
顧九霄輕蔑的掃了我一眼:“算不上名媛,一個保姆的女兒而已。”
空氣一靜,眾人像看垃圾一樣看著我。
我的臉色瞬間慘白。
這時。
在眾人簇擁下的一個男子向我們走來。
“這位小姐真是氣質非凡,不過,就是看上去有點眼熟。”
顧九霄神色漫不經心:
“封少喜歡,不如送你。”
……
眾目睽睽之下!
我被顧九霄像是一條狗一樣,隨手送人。
封少微微一笑:“顧總,出手還真是大方!”
他望向我,“小美人,你願意跟我走嗎?顧總已經不要你了,你不願意跟我的話,以後可怎麼辦呀?”
“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顧九霄說。
我垂著眸,死死咬著唇,嘴邊滲出絲絲血跡。
嘶啞道:“……可以。”
封少挑眉,“這麼說,你願意?”
“是,我願意。”
封少嘴角揚起笑容:“好,隻要你跟著我,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顧九霄此時臉色一冷,胸腔裏升起一股沒由來的煩躁。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顧總把美人相送,那我也不能浪費不是?”
人群之中。
顧九霄直視著我的方向。
“自然。”
封少牽起我的手,和在場的人道別後,轉身出了門。
身後。
“嘭…”
是酒杯被摜碎在茶幾上的聲音。
晚上十一點多。
皇室酒店的總統套房中。
我坐在沙發上失了神。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內心慌亂不堪。
封少從浴室出來,我的脊背驀然一僵,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他將唇畔貼在我的耳邊說道:“小美人,你和顧總是什麼關係?”
“關係?”
“我們沒有關係,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心想
“我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我和他之間,他是債主,我是保姆,僅此而已。”
聽我這樣說封少意外了。
“最愛的女人?顧九霄最愛的女人,不是你麼?”
“封少說笑了,他恨我,恨不得讓我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說道:“來的這麼快?”
門外站著一個服務員:“先生,剛剛有一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他拿起一張紙條看了看。
“放哪裏吧。”
說完,他走進房間拉起我的手腕,向陽台走去。
這裏是十樓。
黑夜裏,顧九霄的車赫然停在樓下,如同一隻蟄伏的野獸,殺氣騰騰。
封少對著樓下笑了一下,將我拉入懷中,薄唇附在我耳邊:“你走吧,我要是碰了你,明天我遲怕是下不了樓。”
我迅速反應過來,“謝謝你。”
我捂著狂跳的心臟,坐上了電梯,到了一樓狼狽的逃離。
可這個地方對我而言太陌生了。
我橫衝直撞。
這時!
身後過來一隻大手,拉住我的手腕!
看清人是顧九霄時,我更想逃離。
“你放開我,顧九霄,你放開我。”
他握著我的手更緊了:“怎麼?這麼快就愛上封柏宇了?就這麼抗拒我?”
我衝著她怒吼道:
“我愛上誰管你什麼事,是你先將我送人的!是你啊!鬆手!是你要毀了我,鬆手…”
顧九霄完全不顧及我,打橫將我抱起來,大步向著車的方向走去。
我厭倦了,“你放開我,我不會跟你走了,我要跟你離婚,放開…”
我低著頭,衝著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下去。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
他非但不放手,手上的力氣更大了。
很快,他扛著我回到家。
直奔臥室裏的浴室。
他將我放下,一手扯著我的手腕,一手拉到花灑,對著我的臉,脖頸,直接衝了下去。
冷!
很冷!
他一隻手突然扣住我的下頜:“他碰你哪裏了?嗯?”
我不吭聲。
“說話!!!”他怒吼一聲。
我渾身顫抖,淚水拚命的砸下來:
“顧九霄,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將我送給他的!”
“三年了,我的罪贖夠了吧,我沒想到你母親會救我,如果你不解氣,你就殺了我,大不了我賠你一條命。”
“閉嘴!!我…”他怒氣衝衝。
他忽然起身將我抱起,離開浴室,然後隨手將我扔在床上。
他又吻了我。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二次吻我。
第一次是在我十八歲他向我表白的那天。
我緊緊的盯著他。
緊接著…
一陣鋪天蓋地的吻怒不可遏的砸下來。
他攥住我的雙手,禁錮住我所有的掙紮,我的唇間瞬間被他攪的天翻地覆。
我闔上眼睛,任由淚水滑過眼角。
“他親你的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樣像具屍體!還是說,你比較享受他的吻?”
我帶著縹緲的笑意:“是呀,如果我不從酒店離開,就那樣跟著他,哪怕是做個情人,也應該比做你的太太幸福一萬倍吧!”
顧九霄眼底的意亂情迷瞬間消散。
半響。
他沉沉的冷笑出聲。
“你休想,你這輩子都是整個顧家的罪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原諒?”
“顧九霄,我用不著你的原諒,就算是我母親的罪,難道你的父親就沒有錯嗎?”
“你的母親為了救我,喪生火海,可我寧願死的是我!是我!”
“你怎麼不去問問你躺在醫院的父親,問他,誰才是顧家真正的罪人!”
他起身有氣無力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做好了一個決定。
我要離婚。
離婚或許可以讓我們解脫一下。
我看著三年痛苦回憶的房間,沒有任何留戀。
第二天一早我把衣服簡單打包便拖著行李離開了。
隻有那張早已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安安靜靜的放在桌子上。
樓下,孫媽留住我,“小姐,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孫媽,我累了,我們兩個人太痛苦了,我當了三年的罪人,也夠了!”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困了我三年的牢籠。
晚間,顧九霄一如往常的回到房間,卻發現好似丟了東西。
他撇見桌上的紙,打開後盡然是離婚協議書。
“該死,好一個許年年,一個罪人,也敢跟我離婚,為敢畏罪潛逃!”
“你絕對不可以離開顧家,你要在顧家贖罪一輩子,,永生永世都不可以離開!”
顧九霄馬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狠狠地開口:
“通知所有航班,高鐵,火車,大巴,如若有許年年的出現,立即報警,因為她偷了顧家的東西。”
“是,顧總!”
顧九霄打完電話,手止不住的顫抖,一直大口的踹氣,隨後從櫃子夾層裏拿出一瓶藥,倒出一把,直接塞到嘴裏咽了下去。
許久,才緩過來。
他得了狂躁症,但是這件事,他沒讓我知道,每次發作都痛苦不堪,但是他已經一忍再忍,如今,我跑了,他的情緒再次不得已不受控製起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沒兩天醫院給我打來電話,說昏迷多年的顧伯父醒了。
醫院卻聯係不上顧九霄,我作為第二緊急聯係人,隻好讓我盡快過去。
情況緊急,我火速趕往醫院。
到了26樓顧伯父的病房前。
我跑的氣喘籲籲,抬頭才發現,顧九霄一夥人都圍在病房前。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被騙了。
約莫十幾分鐘後,醫生從病房走出來說道:
“顧先生,病情大為好轉,他現在能睜開眼睛,並保持著清晰的意識,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會慢慢的恢複過來!”
“謝謝你醫生。”顧九霄向著醫生點點頭。
他們進去了房間。
可,
我該怎麼麵對他?
進去了,我說些什麼?
我退步了。
這一刻,我發現,我連麵對顧伯父的勇氣都沒有。
顧九霄這時將我拉進病房裏,對著帶呼吸機的顧伯父說:
“爸,她是您的兒媳婦,也是我們家的罪人。”
他壓著我的肩膀要我跪下。
用我反抗不了的力度掌著我的後腦,將我的頭死死往下按。
突然,一滴滾燙的淚水從我的眼角滑下。
無聲無息。
…
可病房裏連接顧伯父的生命體征監測儀突然“滴滴滴…“的叫起來,
瞬間,病房裏變得慌亂起來。
我們被醫生護士趕了出來,“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而且不要刺激病人。”
“看吧,我爸是有多恨你們母女,才會激動成這樣!”
我沒有生氣,隻是緩緩別著臉。
“隻要你盡快簽了離婚協議,伯父就沒有機會看著我生氣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顧九霄已經氣的拂袖而去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耳光再次扇在我的臉上。
頓時火辣辣的疼。
顧九霄一字一句道:“我怎麼忘記了,你的背後還有你的舅舅為你撐腰,所以你還有膽子要跟我離婚。”
說完,顧九霄遞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大步離開了醫院走廊。
我耳邊回響著顧九霄的話,頓時慌了,顧九霄他想做什麼?
他知道母親去世後舅舅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我唯一的軟肋。
舅舅家的小工廠破產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無數討債的人找上門來,舅舅如今還被困在工廠大樓,無法離開。
半個小時後,我打車來到舅舅家的工廠前。
裏三層外三層的討債人找上門,連工廠的門都堵的嚴嚴實實的,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我坐在車裏,不敢下車,這時,我給舅舅打去電話。
“舅舅,你們沒事吧,怎麼突然…”
突然舅媽在電話那頭怒吼道:“就是她們兩母女的錯,得罪了顧家,現在還連累了我們,簡直是害人精…這可讓人怎麼活啊!”
“嘟嘟嘟!電話被舅舅掛斷。
此時,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顧九霄的臉。
半晚時分,我回到顧家,漆黑的屋子裏,沒有任何光亮。
顧九霄還沒有回來。
我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情冰冷到極點。
突然,客廳的燈被打開,明亮的燈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顧太太,回家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呢?”
“是你做的?”
“是我!”
顧九霄沒有否認。
我站在原地,雙眼赤紅。
我們本該有一些感情,如今他再次給我當頭一棒。
用實際行動告訴我。
我原本殘留的對他幻想。
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罷了!
一分鐘後,我終於壓下怒氣,平靜的說:“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舅舅?”
“那倒不難,求我,好好的求我!”
他胸有成竹。
我想都沒想,轉身對顧九霄說:“顧總,求你放過我舅舅,我們的事情,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說完,我給他緩緩跪下,像個奴隸。
顧九霄冷冷的盯著我。
突然,顧九霄嘴角一勾:“我可以放過你舅舅一家,不過,從今以後,不能再提離婚的事情。”
“不可能!”
我站起來,臉色沉下來。
可我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不斷的流下來。
他篤定我一個罪人,經此一鬧拿捏我的軟肋我不敢再提離婚,永遠都將被他附上枷鎖。
不可能再有一絲一毫離開他的勇氣。
可是,顧九霄!
你錯了!
我也是會厭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