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穿進恐怖遊戲,名為【消失的弟弟】。
牆壁上浮現出詭異的生存規則——
【.弟弟已死,媽媽砍斷他的手,種在花盆裏,能長出新的弟弟。】
【2.弟媳是不存在的,弟弟死前單身。】
【3.不要忤逆媽媽,保持良好的家庭關係。】
【4.如果房間變成紅色,請馬上躲藏到衛生間。】
【5.媽媽不愛你,不要吃她做的肉類食物。】
【6.若深夜聽見求救聲、敲門聲,都是幻覺,無需理會。】
【7.爸爸喜歡胡言亂語,可以信任,但是,爸爸不會保護你。】
【8.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進入弟弟的房間。】
【9.家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則,相互矛盾,且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10.違背規則,會死。】
【11.找出恐怖遊戲的Boss,殺掉它,即可遊戲通關,回到現實世界。】
我牢記每一條。
三分鐘後,規則消失,牆壁泛起潮濕的黴菌。
......
我打開臥室門,觀察周圍環境。
這是一間三室兩廳一衛的房子。
我住在麵積最小的北屋。
客廳掛著一張全家福,照片上有五個人,都被摳掉了臉部,刀子劃花腦袋,看不出模樣。
憑借著衣服,我推斷是兩男三女。
茶幾上放著一本日記。
我拿起來,封麵寫著:小羽的日常。
鮮紅的字跡,歪歪扭扭。
我正想翻看,尋找有用的線索……
身邊突然想起一個聲音,“你為什麼偷看我的東西?”
我大驚失色,客廳明明沒人。
轉頭,一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死死盯著日記本。
不知何時,她竟然憑空出現在我身旁。
“青青,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打你弟弟的主意!”
她一手拽住我的頭發,一手搶走日記,如視珍寶般,捂在懷裏,又一腳踢中我的小腹,把我踹倒。
我趴在地上,瞬間明白了:小羽是弟弟,我是青青,眼前的瘋女人是我們的媽媽。
規則說——
【不要忤逆媽媽,保持良好的家庭關係。】
【違背規則,會死。】
所以,我不能還手,不能直接反抗媽媽。
“對不起。”我假裝柔弱,主動道歉,“我隻是過於思念弟弟,不是故意的。”
媽媽的怒火消了幾分,瞪著眼睛威脅我,“下次再敢碰你弟弟的東西,可就不止挨打了。”
我點點頭,飛快地跑回臥室。
關上門,我在腦海中回憶一遍規則。
【找出恐怖遊戲的Boss,殺掉它,即可遊戲通關,回到現實世界。】
所以,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尋找Boss。
客廳的照片上有五個人。
除了我,剩餘四人其中之一極有可能是Boss。
假設它是媽媽,我要維持良好的家庭關係,不能親自動手。
隻能引導她違背屬於她的規則,自爆死亡。
規則第一條——
【弟弟已死,媽媽砍斷他的手,種在花盆裏,能長出新的弟弟。】
‘弟弟’的存在就是突破口。
我試探地揚聲問。
“媽!弟弟什麼時候回家?”
無人回應。
我打開門,客廳空空蕩蕩。
廚房傳來‘咣咣咣’地剁骨聲。
我悄悄地走過去,探出頭。
菜板上放著人類的斷肢殘骸。
媽媽揮舞著砍刀,正在剁碎一條腿。
“青青,今晚我們喝骨頭湯。”
我倚著門框,假裝關切,“弟弟去哪了?我好想他。”
媽媽緊握著砍刀的手一停,“小羽很快就回來了。”
我努力擠出眼淚,悲傷道:“可是,爸爸告訴我,弟弟早就死了。”
“小羽不會死!”
媽媽嘶吼一聲。
她的身體突然僵住,頭顱掉轉180度,眼珠飛速轉圈,花白的眼眶裏竟然滾動出兩顆瞳孔。
“不會死……”
“小羽不會死。”
她喃喃自語,四肢扭曲,舉著砍刀,以詭異的姿勢走向我。
我一步步退到客廳。
電視櫃旁邊擺放著一個大約半米高的瓷花盆。
花土是鬆軟的。
盆裏沒有種植花卉。
我懷疑弟弟的斷手,就埋在這裏。
我要打翻花盆,吸引媽媽的注意力,自救。
剛伸腳,準備踹倒它……
叮鈴鈴——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媽媽瞬間停止追我。
“青青,快去接電話。”
媽媽的表情很害怕,從張牙舞爪的凶悍模樣,變成了驚恐不安、小心翼翼。
“快去啊!”
她甚至扔掉了砍刀,跑到角落,蜷縮成一團,捂住耳朵。
每一次鈴聲,如同催命的咒符。
我的生存規則裏,沒有提到‘手機’二字。
所以,我放心大膽地按下接聽鍵。
“別碰!”
聽筒裏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語氣中帶著警告和威脅,“別碰花盆!”
我很意外。
對方竟然知曉我的行動。
“你是誰?為什麼不能碰花盆?”
砰——
頭頂的吊燈突然碎裂。
媽媽發出可怖的喊叫,“別過來,我每天都按時喂血,小羽一定會回家的。”
我瞧著媽媽嚇得哆哆嗦嗦,難道屋子裏有人?
我環視四周。
漆黑的電視機屏幕上,倒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形。
長長的頭發無風自動,緊接著,一張蒼白的、布滿血絲的臉,出現在電視屏上。
房間瞬間變成了鮮紅色。
我謹記規則——
【如果房間變成紅色,請馬上躲藏到衛生間。】
眼看著女人如貞子般,從電視機裏緩緩爬出。
我立刻狂奔,跑進衛生間,關門避險。
外麵響起了媽媽痛苦的尖叫。
衛生間的照明燈忽亮忽滅。
玻璃門上印出一個個血手印,像是有什麼東西擊打著門板,迫切地想闖入。
我屏住呼吸,保持安靜。
隻要我沒有違背規則,就不會死亡。
迷迷糊糊間,我坐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
門外恢複安靜。
我悄悄拉開一條門縫。
房間一片明亮,天花板上炸裂的吊燈恢複如初。
媽媽消失不見。
不知是被恐怖的女人殺死?還是因為違反規則自爆?
但我確認了一點:媽媽死亡,遊戲並沒有通關。
所以,媽媽不是Boss。
我回到客廳,盯著全家福上的五個人。
麵孔被挖掉,臉部劃花,通過衣服辨別,一男一女在前麵坐著,一男兩女在後麵站著。
根據正常拍照的位置,老一代人在前排。
一位長輩是媽媽,另一位就是爸爸。
他會是Boss嗎?
我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繼續尋找線索。
聯係人竟然是空的。
通話記錄裏,隻有一條剛才女人的電話,顯示為:虛擬號。
我回撥過去。
對方秒接。
“喂?請問你是哪位?”
我保持禮貌。
聽筒裏一片沉默。
“喂?”
我大聲問。
呲呲——
一陣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順著手機震到我的耳膜。
緊接著,一道女聲傳來,夾雜著陰森森的威脅。
“離開小羽。”
啪!
電話被掛斷。
她的聲音……與剛才警告我‘別碰花盆’是同一個人。
我轉身看向客廳角落的花盆。
這是商場裏用來種植發財樹的半米高大盆。
我一步步靠近,視線盯著鬆軟的花土。
忽然,泥土開始上下蠕動,仿佛藏在土裏的東西要破殼而出。
手機又一次響起。
還是‘虛擬號’打來的電話。
我直接不接。
“青青!別過去!千萬別碰。”
廚房傳出來一個男人的告誡聲。
屋子裏出現其他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聲源。
菜板上依舊放著斷肢殘骸。
說話的人在哪裏?
我慢慢靠近,順手拿起了剪刀防身。
“是爸爸嗎?”
我輕聲問。
對方回道:“青青,快跑,離開家。你弟死了,你媽瘋了,她要殺了你弟媳。”
規則說——
【爸爸喜歡胡言亂語,可以信任,但是,爸爸不會保護你。】
所以,我可以從爸爸嘴裏獲得有用的信息。
“弟弟怎麼死的?媽媽為什麼把斷手埋在花盆裏?”
我抓緊時機,急切地追問。
“你弟是跳樓摔死的,都怪你媽,瘋婆娘!神經病!凶手!”
在爸爸罵罵咧咧的抱怨中,我終於發現了他。
廚房的水池子裏,躺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他的眼珠生硬地轉動,擠到眼角看我。
嘴巴一張一合,口腔裏都是肮臟的淤血。
我強忍著視覺的衝擊。
“爸爸,是誰殺了你?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我始終沒有忘記恐怖世界的規則——
找到真正的boss,殺掉它。
“你媽趁著我睡覺,一刀砍斷我的脖子,我就不該娶她這個瘋子!”
“青青,我後悔啊,當初真不該和你親媽離婚,更不該給你找個後媽。”
我如醍醐灌頂般,瞬間明白了來龍去脈。
弟弟一定是後媽的孩子。
我是重組家庭中,爸爸帶的女兒。
我和弟弟沒有血緣關係,吃穿花錢,必然會引起爸爸和後媽的私心。
誰不偏向自己的骨肉呢?
爸爸畏懼媽媽。
媽媽畏懼陌生女人。
我推斷出,電話裏的陌生女人,極有可能是這場遊戲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