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聞,你可有聽說?」
「兒媳愚鈍,還請母親明示。」
我晨起向老夫人問安,她擺著婆母的譜,將我手中的茶緩緩接過。
我未出嫁時,便跟著母親學習庶務、學著管理後院,怎會不明白老夫人說的傳聞正是裴璟與宋雲舒。
見我佯裝不懂,她有些氣悶,不好對我發作,隻得將茶杯重重置於桌上。
「自然是璟兒與那位縣主的事兒。」
「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兒媳略有耳聞。」
「如今京中人人皆知,他們二人情意深重。你這位做主母的,難道也不上心些,為夫君分憂嗎?」
她話中意思何其明顯,無非瞧著裴璟沒有什麼動作,盼著我這個做主母的,去替他張羅著納妾。
不過讓這陛下親封的縣主為妾,我也不會愚蠢至此。
「嘉榮縣主乃陛下親封,這般尊貴的身份如何能做夫君的妾室。」
老夫人略一思索便脫口而出。
「平妻也可,與你平起平坐,倒也不算辱沒了你們二人。」
我心中冷笑,一個京都第一才女,一個是北齊第一軍師。
讓我們二人共侍一夫,她倒是認為她兒子本事大。
「母親不妨問問夫君的意思。」
我出奇地反駁了她,沒有應承。
還未等我去尋宋雲舒,她卻遞了拜帖。
本以為她是個心思深沉,不苟言笑的女子。
卻沒想到她初次見我,便大大咧咧地直接坐下,不拘一格。
「你就是裴夫人吧?」
見我微笑點頭,還未開口,卻又被她止住了話頭。
「我今日來,是想向你解釋近日京都的傳聞。那都是謠言,我與裴將軍清清白白,並無情意。」
聞言我不禁抬頭端詳起她來,她說得毫不在意,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她與尋常閨閣女子極為不同。
似乎是擔心我不信,她又開口解釋。
「在軍中之時,裴將軍作為主將,我作為軍師,二人相處的時間難免多些,不過都是有第三人在場,從未有過獨處。」「裴夫人,我還不至於看上有婦之夫。」
「況且,我隻喜歡年下小奶狗,裴將軍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最後一句她說得小聲,似在自言自語,我聽不真切。
我瞧著她認真解釋的模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縣主不必解釋,我自是信的。」
她聽我說完,又見我反應不似作假。
「那你就不怪我同你夫君走得太近,引人誤會嗎?」
「也不怪我們傳出這樣的謠言,落了你的麵子嗎?」
她連續發問,我卻未改顏色。
仍是莞爾笑著。
「縣主,我不是那種夫君變心,便將錯處都歸於另一女子的婦人。」
「況且傳出謠言,也非縣主所願。至於我的麵子,我從不在意別人口中名聲。」
宋雲舒有些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瞧著我。
見有些距離,更是湊近了打量我神色。
青瓏想要阻止,卻被我攔下。
這第一軍師著實有趣。
「你當真與旁人不同。」
宋雲舒好一會兒才露出笑容,真心實意。
「我叫宋雲舒,你叫什麼?」
「姓雲,單名婉字。」
「雲婉,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