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明日

我娘從小就告訴我，別信任何一個男人的鬼話。

就比如我阿爹，我十歲那年，祖母嫌娘沒給阿爹生下一個男孩，強行給阿爹納了三房小妾。

阿爹一向打著和阿娘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幌子，那次卻沒有拒絕祖母塞來的小妾。

阿娘抱著我轉身就走，再沒讓阿爹找到過她。

我隨阿娘去到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方，她開了一家茶樓。

茶樓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江湖中的奇人異士也很多。

這其中，就有一個怪老頭。

怪老頭每次來都長的不一樣，能認出他來，完全是因為他那一頭白發和破破爛爛的衣服。

我對他能變臉這點非常感興趣，於是每次他來我都偷偷給他一碟阿娘醃的小魚。

一來二去，怪老頭要收我為徒。

我嚴重懷疑他是想要免費在我阿娘跟前混吃混喝，但他也成功了。

怪老頭說，我是他此生唯一親傳關門大弟子。

對這個榮譽，我表示真酷。

他將他所有奇怪的技藝，還有易容術全部教給我，每天和我換著不同的臉出門玩。

我問他，為什麼要不停換臉呢，是不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怕被尋仇啊。

怪老頭說，是因為江湖險惡。

很快，他就帶我體驗了一把。

鎮子東頭的王大娘扛著掃帚追出來的時候，怪老頭拉著我拚命往前跑。

他說：“雖然為師帶你偷雞，但這是為了鍛煉你的體魄。

乖徒兒，今日你我運氣不好，咱們分頭跑。

晚上老地方見......”

話音未落下，他已經不見了人影。

看著快要落在我身上的掃帚，我真切的體驗到了江湖險惡這句話。

我這輩子沒跑的那麼快過，一路跑出了鎮子，跑到了河邊，終於擺脫了王大娘。

我扶著岸邊的樹大喘氣，卻一低頭，發現了樹下躺著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