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是謝家的私生子,被領回家後沒人管沒人問,養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是圈裏出了名的反麵教材。
當年我作為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為高考生鼓勁加油。
本是忙碌生活安排的一個普通行程,卻遇到了謝清,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想要和我在一起。
當時我隻覺得好笑,一個剛成年的高中小孩莫名其妙喜歡上比他大七歲的社會人士,我隻當他是開玩笑,三言兩語打發了他。
誰知道他較勁起來,隔三差五就在公司地下停車場攔我,送些小禮物。無傷大雅,卻讓人徒增煩惱。
我被鬧煩了,隨口提了一句如果他能考上一所名牌大學,我就可以考慮這件事。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他是謝家混不吝的小兒子,學習一塌糊塗,提這個要求是讓他知難而退。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看到他,我以為他放棄了,畢竟小孩子向來想一出是一出。
我沒想到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他滿頭大汗拎著錄取通知書在停車場門口笑得一臉燦爛地等我。
當時我定定地看了他好久,直到他紅著的臉漸漸褪去顏色,不安地看著我。
他問我,「你當初說的,會考慮考慮......」
司機看我臉色不對,趕忙起步,車輛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看到謝清眼裏的破碎,到底是心軟了,我按下車窗,聽到自己淡聲出口,「嗯......會考慮。」
後車鏡照出謝清瞬間起死回生的笑臉。
人在剛相識的時候總是美好的,但是時光總會磨平初見時的璀璨,留下遍地斑駁。就好像平坦的水泥路在被車碾壓多了,總會裂開漏出底下的泥濘。
我和謝清經曆了許多,我教他在大學如何找到自己的價值,教他怎麼創立公司,教他如何管理員工。
我看著謝清一步步長成優秀的樣子。
卻忽視了十八歲的謝清會時不時嚷嚷著為何自己還沒到法定年紀,這樣就可以娶我回家了。
但是二十二歲的謝清卻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了。
或許其實我是知道的,十八歲的謝清和我的聊天框裏全是少年藏不住的愛意。
和二十二歲的謝清,我們之間隻有簡單的問話。
愛意總藏在細節之間,在謝清開始不在給我分享日常,不在依賴我,開始頻繁進出酒局酒吧,身邊開始多了異性。
我就知道,我和他沒有永遠了。
有句話謝清著實有些汙蔑我了。
我隻和他提過三次結婚。
一次是他剛到結婚年齡的時候,我們逛街路過一個金店。
我一時回想起十八歲的謝清路過金店的時候興衝衝地拉著我進去挑選對戒,甚至單膝跪下問我願意嫁給他嗎。
於是我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現在跟我求婚,我就答應了。
我記得當時謝清臉上浮現不耐,說,「顧楠,你怎麼越活越幼稚了,結婚是兒戲嗎,你怎麼能說的那麼隨便?」
我沒想到隨口說的一句話會引起謝清這樣的反應,之後一路我都很沉默。
或許是看出了我不開心,過了很久,快到家了,謝清低聲解釋,「楠楠,我剛到年紀,結婚是件挺重要的事,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謝清不想和我結婚了。
第二次是爺爺剛被檢查出肺癌晚期的時候,也是爺爺第一次提出希望看到我結婚。
我慌了手腳,在安排好爺爺住院的事情後,情緒崩潰的我無助地給謝清打了個電話。
我說,「謝清,要不我們結婚吧。」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接著是一串忙音。
他把電話掛了。
我茫然地看著手機。
緊接著,謝清的消息彈了過來。
【你哭什麼?是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向你低頭嗎?】
【顧楠,你都快三十了,能不能別在用這種手段了。】
【結婚的事以後再說,我又不是不會要你了。】
圈子裏的人怎麼想我我沒太在乎,相親還是照相無誤。
在相看了幾個圈裏不錯的青年之後,或許是看出了我真的不像在做戲,來勸的朋友安靜了許多。
不過很快,更鬧心的事來了。
勸和的朋友倒是沒了,卻開始整日向我傳遞謝清的日常。
什麼謝清他似乎是想結婚了,他帶著那個和我七分像的女生去看了鑽戒,看了婚紗。
他們明裏暗裏透露出我如果再不去求和,就和謝清沒可能了,有人還慫恿我現在去和那個女生宣戰,奪回謝清。
甚至有的人還說讓我去在謝清結婚當天去搶婚。
嚇得我連忙刪了幾個鬧騰的好友。
列表的人終於老實了。
但是正主卻自己跳出來蹦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