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後,夫君把我送給了敵國的將軍。
我拔劍自刎,他卻隻當我不懂事。
“生逢亂世,死不由己。”
“為了兩國的百姓,你也應當獻身。”
夫君認為我這種出身青樓的女子,談清白隻剩笑話。
下一秒,那個紅衣銀鎧的少年將軍策馬而來。
他邪魅一笑,好整以暇地朝我伸出手。
“死了有什麼意思,不如活著好好報仇。”
我把手交給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半年後,夫君真的來了。
......
守城的第十日,城破了。
北國人駐守在城外,等那少年將軍一聲令下就可攻進。
可他好像不著急,隻派人來傳:
“大楚將軍若願意將美妾奉上,本將軍可考慮撤兵。”
陸淮大喜,第二日就派人把我接到城門處。
指向不遠處的北國軍隊,拚命壓抑著上揚的嘴角:
“卿卿,生逢亂世,死不由己。”
“兵臨城下,送你出去也是權宜之計。”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話看向我。
寂然無聲,聞針可落。
他們臉上的憧憬和期待狠狠刺痛了我的眼。
我不是很理解。
“妾聽將軍說過。”
“戰場上拚的是血性,什麼時候拚女人了?”
陸淮啞口無言,黝黑的臉更青了。
蘇栩栩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
“姐姐,將軍說假以時日,定會救回姐姐。”
“你隻需......撐到援兵來的那一日就好。”
皇帝昏庸,半月過去了,援兵遲遲未到。
撐到援兵那時,我可能已經變成白骨。
到那時,就算真的發兵救下我又如何?
人死又不能複生。
蘇栩栩這算盤打得好。
我微動,陸淮就當在蘇栩栩麵前,生怕我對她做什麼似的。
我拉住他的袖子,若無其事地淺笑了下:
“將軍,你曾說這輩子要與我白頭偕老的,已經不作數了嗎?”
陸淮。
隻要你親口說沒有,我就原諒你方才所做的一切。
我就相信,你是被蘇栩栩挑唆,蒙了心智,是身不由己。
四目相對。
他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推開我。
“你知道的。”
“栩栩膽小,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見我的眼睛裏漸漸泛起了氤氳。
陸淮放開蘇栩栩,一雙大手緊緊箍著我的肩膀。
語氣中也多了幾分不忍。
“卿卿,聽話。”
“等援軍一到,我就來接你。”
像往常那樣,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臉:“放心,不會太久。”
我緊緊攥著拳,在他轉身之際拔出他腰間的劍。
“若將軍執意要讓妾去,那妾隻有一死。”
我的眼睛酸脹得厲害,卻掉不出一滴眼淚。
“將軍不願投降,妾也不願活著被人羞辱。”
陸淮完全失去耐心。
絲毫沒有顧及劍就貼在我的肌膚上,猛地奪過劍。
“卿卿,為了兩國的百姓,你也應當獻身。”
一串血珠落在我手背上,紅得刺眼。
抬頭對上他的眼神,我一時愣住。
上一次見到他這種神情,是他的副將抓回一名戰場上的逃兵時。
眼底的厭惡和失望,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