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我早已被魏遲舟這副溫文爾雅的外表欺騙。
此時的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死人。
在不久的將來,我定要讓他為前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金鑾殿上,皇帝給我和蘇靈兒都賜下不少賞賜,畢竟是兒媳婦,麵子上總得過得去。
我跪下謝恩,卻聽蘇靈兒在一旁嬌笑出聲。
“謝父皇賞賜。不過兒媳認為,應該將這些賞賜都給姐姐,畢竟姐姐是神女,而且方才她說已經想到讓太子殿下蘇醒的法子......”
一道威壓的視線朝我掃過來,皇帝沉聲開口:
“此話當真?”
所有人都看向我,眼裏有探尋,也有懷疑。
蘇靈兒勾著唇,麵上是不諳世事的笑,眼底的狡黠卻藏也藏不住。
看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我被皇帝降罪,受千刀萬剮之苦。
我重重在地上叩首,不疾不徐道:
“一月之後,殿下必定蘇醒。”
皇帝大喜,一連說了三個好。
出宮門前,蘇靈兒攔住了我的腳步。
“拖延時間是吧?姐姐想找哪個神醫為太子診治,要不要妹妹替你出出主意?”
她捂嘴偷笑,眼底是濃濃的幸災樂禍。
“好好享受這最後一個月的榮華富貴吧,我的好姐姐,我等著瞧你被送上祭壇那日!”
......
這一個月裏,我白日要到祭壇上祈福,夜裏要給泠鳶草滴心頭血,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蘇靈兒帶著一眾看客浩浩蕩蕩地來到東宮時,我剛從祭壇上下來。
見到我,她頓時擺出一副心疼的樣子。
“姐姐怎麼這樣瘦了?這一月之期已到,太子殿下可醒了?
“聽說陛下今日要來瞧瞧神女祈福的成果,妹妹也來掌掌眼,若是有什麼不測,也好為你求情不是?”
身邊的幾個貴女都是蘇靈兒的手帕交,平日裏就對我這個出身低賤的庶女極為不屑,此時更是毫無顧忌。
“什麼神女呀,這祈福都一個月了,殿下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怕是個冒牌貨吧?”
“就是!一個後院長大的庶女能有什麼本事,要是在我母親手底下,早就發賣了,還容得她在這裏招搖撞騙?”
“等陛下來了,想必是一定要問罪的,靈兒妹妹可千萬不要糊塗替她求情,免得惹禍上身......”
正說著,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皇帝來了。
一屋子人統統跪在地上,直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坐下,方才起身。
皇帝冷著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太子妃,一月之期已到,為何九昭還遲遲未曾轉醒?你可知欺君該當何罪?”
我還未開口,就見蘇靈兒抽抽搭搭地跪在地上。
“父皇恕罪,姐姐她不是有意冒充神女、耽誤太子殿下病情,求父皇饒她一命!”
原本皇帝隻是威脅,如今臉上已然有了殺意。
我福了福身子,斂眉答道:“回父皇,殿下此時應該已經醒了,請父皇隨兒臣一道前去看望罷。”
笑話,吃了一個月的泠鳶草,饒是將死之人也該醒了。
皇帝大喜,浩浩蕩蕩地帶著一群人來到內殿。
我原本信心滿滿,卻在看見榻上仍舊緊閉雙眼的人時,僵住了身子。
怎麼可能?
算算日子,今日魏九昭就該醒了,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意外?
茶盞的碎裂聲將我從錯愕中驚醒,皇帝滿臉怒容,指揮著侍衛將我拿下。
“來人!將這個欺君罔上的賤人拿下!”
所有人都嚇得噤了聲,我被侍衛鉗住胳膊時,看見了蘇靈兒臉上的嘲諷。
她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為我“求情”。
“父皇,姐姐也是無心之過,想來是天降神罰,要不讓姐姐在祭壇上割肉喂神鷹,求上天憐憫......”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對侍衛點點頭。
我被拖著往外走,卻聽見一個微弱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誰敢動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