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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薑光熙,你可真是出息了。」

一個闖進我家小賣部的京圈大佬紅著眼。

掐著我媽的腰。

把她摁在牆上聲嘶力竭。

我媽淚眼婆娑地嬌弱搖頭。

捶打著男人。

在這個混亂的場景下。

我和我爸被一群高大的保鏢攔在一邊罰站。

我爸心平氣和地對我說:「小乖,你拿根雪糕出去坐會兒。」

————

剛被人推出倉庫。

一位戴著Gucci墨鏡的富婆就推門而入。

門口的保鏢恭敬地叫她夫人。

還沒等我感歎世道混亂。

富婆先行開口。

「你就是薑艾佳?」富婆摘下墨鏡,瞥了我一眼。

我微笑點頭,指了指倉庫門。

「您好,您的丈夫可能情緒有些激動,帶了一大幫人闖進了我家,如果您是來找他的,開門就行。」

富婆收了笑容,又重新戴上了墨鏡:「我是來找你爸張嘉原。」

我愣了一下,回她:「那您更得快點兒了,我害怕我爸被打死了。」

說完,富婆讓人破門而入。

我剛想探頭去看情況,

門被人關上,兩個大漢堵在門口,徹底擋住視線。

一根雪糕還沒吃完。

那個紅著眼眶說狠話的京圈大佬疾步推門離開前,對著後麵的爸媽放下狠話。

「我們來日方長。」

之後烏泱泱的一群保鏢跟著他一起離開。

嘈亂的小賣部裏隻剩下我爸媽和富婆阿姨。

「那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富婆阿姨雷厲風行,踩著高跟鞋站在爸媽麵前。

氣場兩米八,顯得她麵前的爸媽更加無助弱小。

經過我的時候,富婆笑了笑,

扔下一句「周一見」,匆匆離開。

我目送富婆開著賓利離開,扭頭盯上麵帶心虛的爸媽。

「你們不該給我解釋一下嗎?今天的事情傷害到了我幼小的心靈,一根鐘薛高彌補不了的那種。」

「那吃兩根?」我媽試探地比了個二。

在我的微笑注視下,

他倆不情不願地說出了「當年」。

當年,我媽還是大學校花。

為補貼家用去打工。

結果工沒打幾天。

傻白甜就被人盯上了。

還沒出象牙塔的清澈大學生在經曆了精神加言語PUA後。

甘願去當了京圈大佬的金絲雀。

當年,我爸還是貧困山區的窮小子。

因為長得眉目清秀。

被富婆看中資助上學。

一直感恩富婆一家。

想要畢業之後報答他們。

富婆在聽完他的豪言壯誌後。

讓他當自己的小白臉。

告訴他一天掙的比其他人一年掙的還多。

我爸一腔熱血被澆滅。

不可置信自己的資助人居然是這樣的想法。

想要掙紮,結果被人一棒子打暈。

調教了幾天,成了全職小白臉。

我大為震驚。

但看著我媽五官精致的臉上淚痕未消。

靠在我爸肩膀上,因為驚嚇過度臉色蒼白,唯有嘴上的那抹紅潤微微下垂,似哭非哭。

而我爸慢慢閉上眼睛,漂亮的眉頭蹙起。

蒼白如紙的嘴瓣也因為自嘲抿著,似乎在承受巨大的悲憤。

OK,fine。

理解紂王,成為紂王。

「然後呢?」我問。

然後,他倆在一次聚會上。

分別以大佬女伴和富婆男伴的身份出席。

之後迅速看對眼,一拍即合。

在排除所有不可行的方案後。

選擇把大佬和富婆湊成一對。

在這兩人的訂婚宴上,雙雙死遁。

私奔到我們現在住的縣城。

在隱姓埋名了幾個月後,在電視上看見大佬和富婆結婚的消息,才放下戒心。

扯了證,開了小賣部,生了我。

「所以,那個阿姨的周一見是指?」我盡量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

然後挑出我最想問的話題。

「是這樣的,小乖。」我媽白嫩修長的手拉住我,

「你不是說現在這個學校不太好嗎?我們幫你轉了學。」我爸拉住我另一隻手。

我掙脫了他倆,向後退了幾步,一臉不可置信。

「你們要把我賣了?」

「其實不是。」我爸爭取把這件事美化。

簡單來說是富婆給了我爸三個選擇。

一是我媽被強取豪奪。

二是我爸被強取豪奪。

三是我被送去和他們兒子玩過家家。

因為我的長相很符合顏控富婆的眼緣。

抱著不成愛人成親家的念頭。

提出了這個荒謬的做法。

「小乖你覺得呢?」

我爸在說完這一句後,和我媽一齊低頭懺悔。

窩囊勁兒倒是夫妻一致。

「學費她出?」

「嗯。」

「生活費呢?」

「她會給你卡。」

「那我去,他們就不來這兒鬧了?」

爸媽忽然抬頭,濕漉漉的眼睛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我點了點頭:「他們來接我嗎?周一?」

「對,對,周一會有司機來接你的。學校是住宿製,但是你周末可以回家,以後鐘薛高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行吧,不就是換個地方上學,在哪都是學。

富婆隻是讓我去玩過家家,又沒說非要去當她兒媳。

周末我就收到了新的製服,

絲綢料子和貴族學校的logo體現著學校的不凡。

周一在我爸我媽的依依不舍中,我上了來接我的車。

後座拉開,裏麵有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男生,穿著統一製服。

見到我後,冷哼一聲。

懂了,這是陪玩對象。

等我上車後,主動開口:「你好,我叫薑艾佳。」

少年抬著精致下巴,用鼻孔瞅人。

難搞。

我撇了撇嘴,從口袋裏拿出建立友誼的糖果,想遞給他。

還沒碰到他手,就被打落在地上。

少年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別碰我,我嫌臟。」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糖果,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把麵前人打得偏過了頭。

他被打蒙了一瞬。

我提起他的衣領,麵無表情地陳述:「給臉就得要,別作。

「我不是你媽,沒理由包容你。

「如果你沒學過別人送你東西說謝謝的話,我今天就教你。」

「放開我,你這個小三的孩子!」他像個發怒的小獅子一般暴起。

我又給了他一巴掌,兩邊對齊:「嘴巴放幹淨點兒,這是我教你的第二課。

「剛剛自我介紹得太過簡單,我再重新說一下。

「我叫薑艾佳,六歲開始學柔道和泰拳,目前是柔道黑帶和泰拳比賽青少年組,如果你再嘴巴不幹淨,我會讓你進醫院治一治。」

我鬆開他的衣領,示意他開口:「好,現在該你自我介紹了。」

「我,我叫宋聞景。」

我點頭示意收到,撿起地上的糖遞給他。

他看著我的臉色,接了過去:「謝謝。」

「不客氣。」

之後一路上我倆相對無言。

我盯著車前麵的司機思考,這件事在他們下車之後肯定會如實報告給富婆。

那麼既然剛剛司機沒有阻止自己的行動。

就算是默認自己這樣做是可以的。

我瞟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宋聞景。

琢磨怎麼跟他玩過家家。

在離學校還有一個路口的距離,宋聞景叫停。

指著我:「你先下去,我不想跟你一起在學校門口出現。」

我估摸了一下距離:「其實還有一個方法,你下去。」

「這是我家的車!」

「誰提出,誰承擔的責任製沒聽過?」

少爺沒見過這種厚臉皮說法。

等了快半分鐘,自己背著書包下車了。

正如他所說,我從宋家車在學校門口下車的時候確實收獲了一眾驚訝探索的目光。

我被提前守在學校門口的老師接進學校。

老師在我身後環顧一圈問:「宋聞景呢?」

「他說早飯吃多了,走路消食。」我回答。

不管是真是假,老師輕易接受了這個理由,帶著我去班上報到。

學校是貴族學校,學生們自然也是少爺小姐。

在我分發代表友好的「酸妞」時,他們表現出了顯而易見的嫌棄。

正巧宋聞景消食結束,走進班裏,一眾視線聚集在他身上。

他摸了摸頭發,又摸了摸臉,最後視線落在我身上。

「薑艾佳,我臉被你打腫了?!」

好了,現在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宋聞景被打了。

我無視他,轉移視線。

把手上的「酸妞」遞給麵前的女生,露出禮貌微笑。

「你好,我叫薑艾佳,請多多指教。」

女生露出奇怪的表情,接過包裝袋,快速地扔下一句「你好」。

回自己座位上。

最後轉到宋聞景麵前,我把最後一包放在他桌上。

他說了一聲謝謝。

周圍人的目光更加驚恐了。

下午放學是宋家司機來接。

估計我爸媽也沒想到這兒的包住宿是去宋家住。

我和宋聞景在經曆了今早的事後,一天相安無事。

下午一前一後地坐進車裏,也沒鬧什麼幺蛾子。

在快到宋家時,我問他:「你爸今晚也在?」

「不知道。」

我點點頭,又轉向車窗外。

身後人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我告訴你,有我宋聞景一天在,你和你媽就沒有機會上位......」

沒等他說完,我麵無表情地回頭盯著他。

他息了聲。

我深吸一口氣:「看來你還是對我有一些誤會,我爸叫張嘉原,現在和我媽很恩愛並且健在,我沒必要讓我媽再找個爹。

「我是你媽邀請的,說你缺了個玩伴,怕你孤獨寂寞冷,我才來的,懂?」

宋聞景一臉不可置信:「我跟你有什麼可玩的。」

我歪了歪頭,用膩死人的嗓子夾著說:「比如玩弄一下感情?」

到宋家後,富婆在外麵迎接我們。

我麵對金主拿出百分之兩百的良好態度。

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好。

離我八百米遠的宋聞景打了個寒顫。

富婆叫白敏娜,讓我叫她白阿姨。

被人引到餐桌邊坐下。

白阿姨笑著問我新學校初來乍到的是否適應。

宋聞景坐在對麵用刀一下又一下地切著牛排。

表麵上一片和諧。

如果不是宋聞景那個,似乎患有暴躁症以及紅眼病的爸擾局的話。

暴躁症患者叫宋玄。

在他紅著眼盯著我時,出於禮貌我叫了他一聲叔叔。

他沒理我,銳利的目光射向我身後的白阿姨:「白敏娜,你想要幹什麼?」

白阿姨也沒有避著我們,回他:「幫你脫敏。」

「畢竟夫妻一場,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成為法製咖。不然聞景和我之後就要背負著你這個汙點一輩子。」

「白敏娜,我告訴你,當年你能算計我和你結婚,但不代表你能得到我的愛。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宋玄扔下這句話,氣衝衝地離開。

我抬頭看向白阿姨,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擔心,他沒辦法去騷擾你爸媽。」

我放下心來,握住她的手:「您這些年辛苦了。」對著這樣一個傻逼法製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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