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是要逼我走。
如果我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就會自行離開,正好也不會礙他的眼。
可我什麼都沒說,出門跪在了徐意映摔倒的地方。
閑著無聊,又用雪捏了一排兔子。
看著它們排排坐的樣子,不免想到,曾經的我,也擁有過他人捏的。
剛上初三那年,我第一次月考失利,被我媽罰不準吃晚飯。
我一個人跑出家門在外閑逛,而雪越下越大。
就是在那時我看到了小公園內堆雪人的初月。
她戴著帽子和手套,臉蛋凍得很紅,我走過去看著她堆雪人,她扭頭看了我片刻後,問我:“你要跟我一起堆雪人嗎?”
我點點頭。
在學校裏我沒有其他朋友,有流言說我爸爸跟其他女人走了,扔下了我和我媽,所以平時我獨來獨往。
初月將一隻手套借給我,“戴上,別凍手。”
堆雪人的時候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隻是在給雪人畫臉的時候,我下意識戳了兩行眼淚出來。
初月一愣,抹平了雪人的淚痕,畫上一個笑臉。
她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你從家裏出來吧?快回去吧,不然家人該擔心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
像是穿了很久的綠色棉服,很不合身,但她的眼睛在雪夜裏閃閃發亮。
她用雪給我捏了一隻兔子,對我說:“它會陪你的。”
後來我們又見過幾次。
我知道她叫初月,在兒童福利院長大。
她遇見我的時候,已經離開了福利院打算去找工作。
但老板們嫌她太小了,隻有十五歲。
所以在她勸我的時候,她連晚上自己會睡在哪兒都不知道。
我知道以後就去求媽媽,讓她住在我家裏,我媽罵我怎麼這麼蠢,連別人好壞都不知道就往家裏領。
那時我和媽媽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她說:“信不信我也讓你做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