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叔眼疾手快,一腳將人狠狠的踹在地上:“小兔崽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努力的縮著自己的身子想要逃避挨打,可每次趙二叔的拳頭都能非常精確的落在他的身上。
我膝蓋被地上的石子蹭掉了皮,刺痛不已。
“好痛啊,他打我,他敢打我。”
我爸過來哄我:“打,狠狠的打,還不信治不了他了。”
我受不了這氣,使足了勁兒抬腳踹他,讓你罵我,讓你打我,你才是壞人,你才是人販子。
大家說的對,這些人就是欠打。
趙二叔還要打被我爸喊住了:“別打了給個教訓就行了,把人打壞了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趙二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粗著嗓子開口,又將地上的人拖進了旁邊的地窖中。
可我還記著仇,夜裏我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進去。
地窖裏又臭又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陰暗潮濕極了,地上有著糞便,偶爾還有幾隻老鼠來回逃竄,一隻大膽的正湊在爛碗前麵喝水。
我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向牆角的小孩走了過去,他正閉著眼睛睡覺呢。
“喂,醒醒。”
沒反應。
我有些生氣,這人怎麼比村裏養的豬還能睡,又伸手戳了戳他,還是沒有動靜,倒是他身上都是驚人的熱。
發燒了?
聽說村裏有戶人家的媳婦就是發燒死掉的。
我有些害怕,他不會也死掉吧。
想了想我跑去了我爸的屋裏翻出了退燒藥喂給他。
過了幾天,我又偷偷溜回地窖去看他,他醒了。
可他呆呆的根本不理我。
不會是燒成傻子了吧?
我有些無趣,小傻子一點都不好玩。
過了一陣子,我在村裏蔣奶奶家看到了他。
“喂,小傻子你沒走啊?”
這時,蔣奶奶從屋裏走了出來,扯著嗓子罵起來:“呸,呸,呸,哪個小兔崽子敢說我家蔣昭是傻子,看我不把他的皮剝了。”
蔣奶奶在看到我的時候又變了臉色,那張比樹皮還要皺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從口袋裏抓了一把瓜子給我。
“是小悅啊,這可是我家的寶貝孫子,叫蔣昭,你可記牢了啊。我們家可還指望他為我們傳宗接代,死了幫忙摔盆呢。”
我不懂那些,但還是高興的拉著蔣昭去玩,可他隻會傻乎乎的看著地上的螞蟻。
我有些不滿,那天不是還對我又打又罵的,今天就啞巴了。
絮絮叨叨的埋怨著他,講起我在村裏有多威風,沒有哪個小孩子敢欺負我,可惜他們大多都在家幹活不能出來玩。
他看了我一眼不說話。
見他喜歡聽,我又說了一些村裏的趣事給他聽。
我說的興起眉飛色舞,一道極低的聲音響起。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是蔣昭在說話。
“你想出去啊?”我問他。
他壓低腦袋又不說話了。
我伸手給他指了指出村的路,左右看了看又悄悄小聲告訴他:“村口的那幾個大叔可凶了,我還沒出過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