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奔現以後,他對我的關係又突然像迅速冷卻直線下降的溫度計,
之前每天準時準點一起遊戲,變成一次次的推遲,
直到後麵的,時而一塊玩,時而他完全不見人影。
今天,我在夜晚照常打開與他的對話框,
沉思著判斷他今日的心情,思索著要不要提出一起遊戲,
又生怕我誤判了他今天的心情,
會因為他的冷漠,而被傷到心。
卻沒想到,對話框那頭的他,就像感應到了我的等待一般,
[上線。]
我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得差點沒捧住手機,慌忙上了線,
進了隊伍,卻出現了兩個除陸應凡以外的陌生女頭,
[你們是?]
我以為是不小心誤進的路人,
[沛溪,是我的兩個高中同學,莫莉和徐真真。]
沒等我開口回應,其中一個粉色貓貓頭像的女生就開口了,
她有些嬌嗔的說道:
[應凡,我不怎麼會玩哎?不會拖你們後腿吧?]
她似乎故意的無視我的存在,仿佛是他們三個人的遊戲罷了,
[你玩輔助吧,真真,跟在我旁邊就行了。]
陸應凡有些無奈,像是顧全大局一般的[攬下]這個帶新人責任,
[...沛溪,可以嗎?]
原來他還記得我是他的女朋友...
此刻遊戲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我莫名有些慌張,
[她是誰啊?應凡?]
那個粉色貓貓頭像的徐真真又搶在我回應前開口,詢問的語氣裏透出一絲絲輕蔑,
那一刻,我卻有種做錯事的自卑感,
此刻名正言順的女朋友的位置,我卻感覺自己像個見不得人但關係又即將浮現出來的第三者,
這是什麼古怪的情緒,我也搞不懂,
興許是陸應凡對她的體貼照顧,
讓我感覺到了這個徐真真對他的不一般。
我顫微的回應:
[好...]
[沛溪是我女朋友。]
陸應凡的回應很平靜,我有些不好意思,遊戲間因為陸應凡的這句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我趕緊點下【開始】來破冰。
......
徐真真確實不怎麼會玩,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會!
但她從頭至尾,除了總是慢半拍的操作以外,就是略帶委屈的和陸應凡抱怨,
[太難了吧,這遊戲也太難玩了。]
然後略顯嬌憨的歎口氣,
而射手位的陸應凡,全程似徐真真的語音輔助一樣,
[大招,放出來。]
[往我這邊靠...算了,沒事。]
一把下來,順風局活生生給徐真真送人頭送成逆風局,
且似乎已無翻身可能,
我沮喪按下投降鍵,
心想著又要掉分了...
誰知道這個徐真真,好像比所有人更沮喪,
甚至她還覺得惱火,不懂她是怪自己還是怪隊友,
拋下一句:
[你們怎麼會玩這麼無聊的遊戲啊...!?]
就光速退隊下線,我忍不住在屏幕這頭翻了個白眼,
緊接著,沒想到陸應凡也下了線,
本來就掉分,心情已經不暢快,
我撥通了陸應凡的電話,想問個究竟,結果電話卻是嘟嘟的忙線音,
想起方才他倆一前一後的下線,現在又是忙線的電話,
我的手禁不住的顫抖,心劇烈跳動得有些發疼,
【你什麼意思?你在和誰打電話。】
抑製住不斷的顫抖,我飛快的敲下這句話,
猜想雖還沒被證實,但一想到此時此刻,他們正可能通過電話在談笑風生,
我的雙眸還是禁不住的浮現一圈水霧,
【是我媽。】
陸應凡隻是簡短的解釋,
【截圖,我要你們通話的截圖.】
我擦了擦眼眸,清醒了些許,我固然恨自己現在這樣的歇斯底裏,但恨自己也同時恨陸應凡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各種把戲,攪得我心煩意亂。
【真受不了你。】
他甩出這句話的同時,還有一張截圖,
上麵確是他與陸母的通話,
我忽覺得歉意浮上心頭,可準備打字的手指卻因過於驚愕懸在空中,
15秒?怎麼可能才通話了15秒,
我給陸應凡反複打去顯示忙線的電話時間可遠不止15秒,
他撒謊。
心裏的話沒有說盡,眼淚就一滴滴啪嗒嗒落下,
憤憤將手機仍置床上,我深吸一口氣,試圖抑製住不停落下的淚珠,
但無濟於事。
......
我漫步在小區裏的花園,心情總算有所緩和,
隻是胸口還是塞得我說不出一句話來,以往我總會輕哼著歌一邊散步。
此刻我沉默的抬頭望去夜空中掛著的那一輪明月,每每和陸應凡這樣鬥氣,我都會扔去手機就這麼來花園裏走走,
是,他少有哄我,所以我隻能自己平複盡情緒,才去麵對他。
[沛溪,怎麼在這,我們等你好久了,今晚不是說好一塊來我家吃飯的?]
丁洛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的,我太出神了,絲毫未覺察,
他是我爸媽最好朋友的獨生子,與我從小一塊長大,
我們兩家一直十分交好,我與丁洛關係,不是親兄妹,卻似親兄妹,
他從小便懂事,處處忍讓疼愛我,
可我小時候有些頑皮,總看他長得精巧得如同女孩子的麵容,就想給他化妝玩過家家遊戲,
他雖難堪,也同意了,
滑稽的是,給他塗完到了一抹大紅唇以後,他穿上了丁母的花長裙轉起了圈,
逗我開心,不曾想,一腳踩到裙擺,直接在我麵前摔了個狗吃屎,下巴因為磕得過於用力,
從此留下了一條細細小小的疤痕,所幸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我在月光下看著他下巴的疤痕,因為不禁回憶起往事,而忍不住嗤嗤笑出聲,
他不懂我在笑什麼,疑惑的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細金絲邊鏡框,
兩隻大眼清晰明亮的盯著我,眨巴了好幾下,
想不明白。
看他這般摸樣,我忍不住笑得更用力了,
[洛哥,對不起,我...我又想起...]
我還未說完,他立刻憶起,有些慌張羞澀,
[沛溪,再提,揍你。]
他說話的時候,因為不好意思,眼睛不再直視我,而是眼神慌亂的四處瞟,
和丁洛打鬧了一下,我心情終於有所明朗,
[走吧,洛哥,去吃飯!]
[嗯,快,飯菜要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