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齊妃流產,人也沒救回來。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是蘇美人的手腳。
蘇美人因此失寵。
巧的是,太子的生母便是齊妃。
他一直對蘇美人懷恨在心,也恨上了住在延禧宮長大的我。
雪花飄到我幹裂的唇上,我一抿,化成了水。
「說話算話。」
一步一跪,不出五裏,膝蓋處的衣料被我磨破,鞋底也早已濕透,能明顯感覺到腳趾的腫脹。
我用手撐著地,踉蹌著站起來,一時間,眼前的路和天混成一團。
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路過的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那個‘不祥’嗎?怎麼跪在地上了。」
「估計是惹到太子了。」
「命不好,在宮裏也活不久,早死早超生喲。」
「快走吧,沾上她也是晦氣!」
太子派來的小太監還在後麵催促我。
我掙紮著站起來,咬著牙繼續。
時和,就差最後一步了。
不能放棄。
阿娘還等著你呢。
半個時辰後,太醫院的牌匾終於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來個人,去延禧宮。」
一見是太子的人,太醫院裏的人皆是惶恐。
太監揚起下巴,趾高氣昂地說:「隨便一個就行。」
「就你吧!」
太監隨意地指著一個掃地的人。
「不可以......」
我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爬到太監的腳邊,抓住他的褲腳,喃喃道:「要請太醫…太醫......」
「太子答應我的。」
太監把我踹開,拍了拍褲腳上不存在的灰塵:「太子殿下可沒說。」
一陣腳步聲後,院子裏靜的隻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
我渾身都濕透了,膝蓋和手都出了血,身體像是散了架,暈暈乎乎躺在地上,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騰在空中,輕飄飄的。
我是死了嗎?
可是我還不想死。
我想活著。
我要活著!
「公主!」
遙遠的聲音逐漸清晰,模糊不清的視線終於具象。
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還有一個麵生的男人。
「你是誰?」
因為很久沒有進水,我的嗓子難免沙啞。
男人見我醒了,放下手裏的刀,似笑非笑:「獅虎營,顧歲楓。」
他說,昨日他來宮中述職,剛好路過太醫院,又恰好遇見暈倒的我,便把我救回來。
我暈了一夜,今日總算是醒來了。
「我先回延禧宮,改日......」
我的話還沒說完,顧歲楓道:「蘇美人已經死了,今早剛被人拉到亂葬崗。」
寒風把窗戶頂開,如同洪水般泄進來。
良久,我往被子裏縮了縮,悶聲道:「顧校尉,你可以教我武功嗎?」
「啊?」
「我能給你好處。」
顧歲楓嘴倒毒,說:「你一個不受寵的公主還沒我這個莽夫過得好,能給我什麼好處?」
「你想要的都可以。」
我攥著腰間蘇阿娘給我繡的香囊,小聲說:「顧校尉,我的未來是有任何可能的,阿娘還跟我說,女人也可以成為坐上龍椅......」
顧歲楓眯起眼盯著我,嘴邊的笑意冷下來。
我卻笑了起來:「開玩笑的,自保而已,顧校尉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