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窮了!
像狐狸、黑蛇、老虎這種熱門獸人,我買不了一點兒。
無奈之下,我挑中了角落裏無人問津的水豚。
本以為我的生活,並不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改變落魄的結局。
沒想到水豚獸人,帶著我稱霸了一方。
1
我抱著水豚走出集市的時候,引來同學們嘲弄的注目禮。
“這不是黎北棠嗎?居然也來挑獸人了!”
“瞧她抱著什麼?也就沒落了幾百年的水豚一族,願意跟她走了。”
“垃圾配垃圾,天造地設!”
幾句奚落的話落,以我為中心的人群爆發哄笑聲。
我咬緊嘴唇,壓製住淚奔的情緒,逃離現場。
一通亂跑過後,我又習慣性地站在了淩音宗門口。
門內的師弟瞧見了我,一臉嫌惡。
“黎北棠,你要不要臉!都被趕出宗門了還回來,是想偷東西嗎?”
他召集一堆人,抄著家夥,毫不留情地朝我攻來。
我轉身,開始逃竄。
林子裏響起一陣成分複雜的樂聲。
身後的人用著不同的樂器,但曲中對我的肅殺之意沒有絲毫差別。
我盡力躲避,依舊生生受了幾道傷。
饒是如此,我還是緊緊護著懷裏的小動物。
它這麼虛弱,萬一再受個傷,很可能直接嘎了。
幾番躲藏,我終於回了家,累得癱倒在地。
這裏說是家,不過就是山腳下一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
我凍得瑟瑟發抖。
身上疼痛萬分,再回憶起那些人的辱罵毆打,忍了許久的我終於放聲大哭。
“嗚哇哇!我的命好苦!”
旁邊的毛團子突然睜開眼。
它舉起爪子摁住我的嘴,平靜地說了句:
“吵。”
2
我錯愕轉頭,對上一雙死魚眼。
“呃…你醒了啊。我解釋一下,情況是這樣的。”
初次見麵,我覺得應該和它介紹下自己。
於是我開始絮絮叨叨,講述黎北棠十八年來的悲催人生。
從我成為音修,說到選樂器那日遲到、隻拿到了木魚。
又說到我天資極差,年年成績吊車尾。
再說到昨天成年考核,我依舊不及格,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師父趕出宗門。
最後總結,我又窮又笨,但還是傾家蕩產買下它當我的獸人伴侶。
“他們說成年後的修仙者容易暴動,需要獸人的力量調和。我知道我天資差,買下你,於我於你都不負責任,但我還是不想放棄音修這條路。所以......”
我越說越心虛,聲音微弱地問它:
“你想跟著我嗎?或者你想離開我也不攔著你,反正我們還沒結契。”
水豚沒有反應。
這是啥意思?
屋子裏很安靜,搞得我有點緊張。
好半晌,半死不活的水豚終於發話。
“你養我,我給你建個宗門,但條件是得收水豚一族。”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
“哈?建宗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懷疑它剛剛根本沒聽我說話。
不然它那三十多度的嘴,怎會說出如此炙熱狂妄的白日夢?
水豚抖了抖耳朵,麵無表情道:“無所謂,我會出手。”
這話說的,仿佛建宗門是吃喝拉撒般簡單的事。
我不想理它,沉默震耳欲聾。
3
圖恩讓我養它。
這話也沒錯。
因為獸人化形需要修仙者的靈力。
當初正是我渡了點靈力給圖恩,它才得以醒過來。
哦對了。
圖恩就是水豚的名字。
我是個起名廢,直接將“豚”的發音拆成倆字當它的名。
“你有點不對勁。我能感知到你的靈力儲量龐大,但好像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
圖恩和我結完靈契,第一件事就是探了探我的靈海,得出以上結論。
我沉默著,回憶起修煉經曆。
我確實覺得身體有異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洶湧的力量被禁錮在一個小小的容器中。
沒有出口釋放、又不能妥善疏導,隻能淩亂地待在我的體內叫囂。
因而我比旁人更容易暴動,也就導致了成績回回不及格。
“那你有辦法幫我嗎?”
“我現在隻能幫你安撫暴動。至於封印,得等我化形了再說。”
於是我和圖恩開始修煉。
它幫我引導亂竄的靈力,順便吸收靈力恢複力量。
我則勤奮地敲起了木魚。
不久後,我發現圖恩變大了一點。
胖嘟嘟、圓乎乎、毛茸茸的。
我越看越覺得它可愛,吧唧在它臉上親了好幾口。
圖恩抬爪別過我的臉。
“最好別。”
“就親就親。”
“好。”
圖恩一秒妥協,臉上依舊一潭死水。
隻有快速扇動的耳朵,訴說著它的害羞。
4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宗門大比之日。
想建宗門,必須參加宗門大比。
一來證明實力。
二來打出名聲後,更容易廣納人才。
我拿著個木魚,勇闖散修組。
場上傳來“梆梆梆”的木魚聲,以及我念誦經文的低喃聲。
起初每個人都對我不屑一顧。
但聽久了,他們的精神仿佛受到了汙染,紛紛倒地不起。
有人平靜:“狹路相逢我讓行。”
有人懺悔:“我說!我都說!別扣我功德!”
有人擺爛:“比什麼比?如果我是一坨屎,那麼沒有人可以踩在我的頭上。”
散修組全軍覆沒。
唯獨我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身上甚至不沾一點血。
眾人朝我投來驚奇讚歎的目光。
我很享受,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
然而對上淩音宗的人時,我還是慫了。
我那帶有靈力的木魚聲,應付一下散修綽綽有餘。
但是要拿去攻擊那群天之驕子,根本不夠看。
更何況他們的獸人都已經化形,能夠輔助修仙者更上一層樓。
淩音宗的人發現散修組勝者是我,免不了一頓嘲諷。
我撇撇嘴想放棄。
但圖恩窩在我的懷裏,用爪子輕拍我的手臂,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5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抽簽後,我對上了前師弟星衍。
我硬著頭皮與他對打。
但盡管使出全力,我依舊處於下風。
“黎北棠,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廢。”
星衍眼裏盡是厭惡,吹奏玉簫攻擊我。
樂聲中帶著十成的狠厲。
我像是卷進了滿是刀片的龍卷風裏,皮膚被刮出無數傷口。
曲畢,我雙膝跪地,吐出一口鮮血。
星衍的嘴一張一合,不用猜,又在罵我。
我不甘心地瞪著他。
不明白為何努力了這麼久,我還是趕不上他們......
星衍沒給我喘息的機會。
揮動手示意身後的藪貓獸人,給我最後一擊。
誰知藪貓不按套路出牌,徑直朝圖恩撲了過去!
完蛋!
那水豚隻有鼻噶大點,如何受得了藪貓一擊?
情急之下,我陰暗爬行,奮力將圖恩護在身下。
接著閉上眼睛,等待劇痛襲來。
然而藪貓並沒有攻擊的意思,反而變成獸形,在圖恩身邊蹦蹦跳跳。
“水豚兄,好久不見。能和你一起玩嗎?”
空氣凝固。
星衍石化。
他在心底咆哮:他的獸人,不是個高冷禦姐嗎?!
我愣了一秒。
感受著周圍如沐春風般的磁場,我知道圖恩發動了它的能力。
它散發出平易近人的氣息,讓每個走進這片區域的生物,都想和它做朋友。
於是我牽著藪貓和圖恩的爪子,快樂地轉起了圈圈。
“啊哈哈~啊哈哈~”
星衍炸了。
他從沒想過,比木魚聲更討厭的,是藪貓蘇蘇和我的歡笑聲。
圖恩現在的能力很弱,不足以完全汙染,啊呸,感化星衍。
所以星衍勉強保持著清醒,又準備吹奏玉簫。
我一直用餘光盯著他。
察覺出他的意圖,趕忙撿起木魚敲了起來。
我本以為這是在徒勞地拖延時間,但星衍突然躺到地上emo.
“蘇蘇,我對你一見鐘情。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嗚嗚嗚......”
我長大嘴巴看著狼狽的星衍,突然意識到什麼。
如果說我剛剛的精神攻擊隻有4分的話。
那麼加上圖恩能力的加持,我的攻擊可以達到6分。
我激動不已。
兩個同樣是佛性屬性的廢物技能,疊加在一起實現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原來這就是我和圖恩“熱血沸騰”的組合技!
原來我們天生一對!
6
淩音宗的人見星衍敗給我,忿忿不平。
他們暗箱操作,讓我最後一局對上了黎北蓉。
黎北蓉是我的庶妹。
原本她的資質略遜於我。
但我越來越差勁。
她則出盡風頭,一躍成為淩音宗最出眾的音仙。
淩音宗讓她出麵,無疑是想狠狠打我的臉。
我登上台,無奈地看著圖恩。
剛才比試了幾場,幾乎所有獸人都折服於圖恩的“魅力”。
現在圖恩被一群動物圍著。
有鵜鶘夾它屁股,有小鴨子趴在它頭頂,有小狼偎依著它......
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我走過去搶走圖恩,揮動手臂大喊:
“走開走開!我的!你們沒有自己的伴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