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灶台裏出來後,肚子餓的直叫喚。
但是村子裏已經沒有人了,更別提做飯。
家家戶戶能吃的東西也被掃蕩一空。
冬天的雪地裏連根草都難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幾棵,挖出來草根嚼巴嚼巴咽下去,顧不得被沙土喇了嗓子。
有時候刨開積雪時,還會挖到屍體,初始我還恐慌不已,後來見的多了就麻木了。
我一路往前走,直到挖不到草根,完全沒東西進肚子了,餓得雙腿發顫,哪怕雙手扶著大石頭也起不來了,再也走不動了。
是老師傅救了我。
他喂了我窩窩頭,又給我喝了水。
我低頭拽緊了被柴灰染的發黑的衣服,還有很多被樹枝劃破的縫。
他身上的幹幹淨淨的,舉止有禮,想必是大戶人家出身。
隻是不知為何落得個流浪的下場?
他身旁跟著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說那是她的孫女——青瑤。
我好奇地打量著她,她也同樣在打量著我。
我們是不同的。
老師傅對我們也是區別對待的。
老師傅每天教她讀書寫字,琴棋書畫,還有禮儀。
老師傅也會順便教我,但是我實在太笨了,青瑤在念詩的時候我,還在苦惱於這個是哪個字。
雖然我笨,但他也從來沒放棄過我。
老師傅歎息,心事重重。
「師傅,您有心事嗎?」
我緊張地捏緊衣角,生怕他說出我太笨教不下去那樣的話。
他摸了摸我的頭,看出我的緊張,「孩子,你很好,師傅隻是擔心我走後你們生計問題......」
老師傅有錢。
他每天帶著我們進酒樓吃好吃的。
這些天跟著他們都吃的,臉都圓了不少。
如果姐姐看到我長胖了,應該不會再急著把雞蛋讓給我吃了吧?
他和青瑤吃飯都是慢條斯理的,隻有狼吐虎咽,生怕下頓吃不上飯了。
但是我們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多待一天。
老師傅不告訴我原因,我也不問。
「師傅走了是什麼意思,像爹娘和姐姐那樣嗎?」
我仰著頭看著他。
「師傅說的走了是指死了,死了就隻剩下冰冷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回應。」
「人總有一死的,隻是方式不同罷了。」
老師傅對這個問題看得很淡。
「哦,那師傅不用擔心,我長胖了有力氣了,會幹活,會照顧好青瑤的。」
我現在知道了青瑤的每個舉動都是按照大家閨秀標準嚴格執行的,她不可能拋頭露麵去掙銀子。
他猶豫片刻,看了我很久,終於開口。
「師傅有一門家傳手藝,不知你願不願跟師傅學?」
「那是自然的,師傅教什麼我學什麼,但是師傅別嫌我笨。」
我乖乖點頭,我很聽話的。
在「化妝術」這門手藝上我的確學的很快,老師傅也驚歎我天賦異稟。
「化妝術」不僅僅隻是上妝,還需要熟悉藥理,根據不同膚質,往胭脂水粉裏放入合適的草藥,以達到最好的妝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