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顧南笙身邊多了個聽話的小奶狗。
期間她向我提了無數次離婚。
我也鬧了無數次。
最後一次,我同意了。
但離婚後,她卻後悔了。
......
夜色如水。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
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內,呼吸聲此起彼伏。
我疼得想哭。
但不敢發出聲音,打破這片寂靜。
借著微光,看見我手上一道道紮針的痕跡。
長這麼大以來,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得這般。
忽然。
病房內有人發出痛苦的低嚎。
似乎是不想打破這夜的寧靜,每個人都在隱忍著。
可沒多久,隱隱的抽泣聲也傳來。
好像是隔壁床的小姑娘。
我們之間隔了一張圍簾,算是留了一點點隱私。
我剛來的時候也這麼害怕。
住進這裏的人,還沒有誰能活著離開的。
隻是後來疼久了,我有些麻木了,甚至想著解脫了更好。
恰好,我靠著窗邊。
每夜能夠看見喜歡的月亮。
那是我的寄托,也是我即將要去的地方。
思緒遠去,我漸漸來了困意。
也該睡了。
明天還要簽離婚協議。
我總不能,拖著一身病態前去。
次日一早。
我換下了病服,洗了把臉,衝淡了倦容。
附近的咖啡廳,我見到顧南笙的私人律師。
顧南笙沒來,是我的要求。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她,也沒必要再見了。
律師認識我,起身對我打了個招呼。
我微微點頭,下意識拉低了帽簷。
我不想,被她發現端倪。
接過協議,我隨意掃了一眼,便拿過遞來的筆。
隻是手擦到袖口,疼得顫抖了一下。
筆也掉落下來。
“江先生,您這是......”
我的手背,還留著針口,並且青腫了一塊。
輕輕搖頭,我再次拿起筆。
費盡力氣,總算勉強將名字簽上。
長期的治療,我的手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氣。
就連握筆,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落筆後,我才露出一絲笑容。
對她輕聲說道:“麻煩,別告訴她。”
她愣了一下, 眼神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沒解釋,沒必要也沒力氣。
道謝後,起身離開。
簽字不過十分鐘,我跟醫生要了一個小時。
此刻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我已經好久沒有出來感受過新鮮的空氣了。
我看著路過的小情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小孩子走在中間,牽著爸媽的手,一家三人其樂融融。
還有獨來獨往,臉上帶著各種情緒的行人。
心中不由得升起羨慕之情。
我想活著,想普通而平凡的活著。
若是每天能夠自由地享受新鮮的空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我還是要回到醫院去。
我從小就害怕待在醫院,這裏的溫度和味道都讓我感到不適。
可我更怕疼。
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在這裏還可以得到治療。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感受著外麵的一切。
直到時間快到,身體也有些疲倦。
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腳步有些蹣跚地越過馬路。
回到那個承載著希望和絕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