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靜靜感受身體由疼痛帶來的折磨。
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若不是我想拯救陸成蕭,他又何必恨我。
但,天命不可違。
我咬著牙,憋住嗚咽的哭聲。
玉蒲從玉佩中爬出來。
它將冰涼的雙手撫上我的眉頭,疼痛得到緩解。
我呼了口氣。
“謝謝你,玉蒲。”
我衝它笑笑。
玉蒲鼓著個小臉氣呼呼。
“神女,是不是那夕月惹得你不開心了?”
“我幫你教訓它吧,反正凡人就像螻蟻一樣。”
我搖搖頭。
“萬萬不可。”
“今年我們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但陸成蕭還有幾十年。”
“對他來說還很長,留個人跟他照應也好。”
那個人是誰都無所謂了,隻要能對陸成蕭好我就滿足了。
夜過三更,陸成蕭終於回了府邸。
我們婚後,他不曾碰過我。
就連廂房中也是一人一床。
我久久仍未入眠,就是為了等他回來。
待他窸窸窣窣的褪下外衣,我張嘴喚他。
“成蕭,今日之事不是我所意。”
他動作一滯,輕歎一聲。
“好。”
簡潔明了,沒有一絲瓜葛。
一想到我還有十幾日便要離開他,心裏就酸澀。
我站起身,從身後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成蕭,今夜可以陪我睡一晚嗎?”
他身體一滯,便答應了。
但也隻是坐在我床頭,秉燈夜燭讀軍事書。
他翻竹卷嘩啦嘩啦的,很是擾人。
我知道,這是對我無聲的抗議。
良久,我開口。
“若夕月有意跟隨你,你將她抬至通房丫鬟我也不反對。”
陸成蕭聽到這話後將竹卷重重擱置在桌上,沉聲道:“為何你就那麼愛左右人的命運。”
“當初若不是你,我現在就應該邊疆上場殺敵,而不是在此處傻傻的紙上談兵。”
“如今,夕月作為我的救命恩人,你還想剝奪她的雙翼。”
“罷了,我們的性命隻不過是公主享樂的玩物罷了。”
我隻是想讓那夕月好好照顧他,並無他意。
可陸成蕭對我的恨意太濃了,濃到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我輕閉雙眼,眼淚從縫隙劃出。
“我別無他意。”
宮中都在傳,夕月是那陸成蕭的救命恩人。
曾經在戰場上救了陸成蕭,隨後隱姓埋名。
隻有我和玉蒲知道,那是我的手筆。
那日,我同玉蒲乘風而行正好到了一處戰場。
看到的就是陸成蕭被敵軍架在馬鞍上,準備摔死他。
見此情景,我隻好飛伏下將那馬匹弄暈。
隨後奪過匕首一刀刺入敵軍身中。
由於我們不能在凡人麵前露麵,所以我們最後逃之夭夭。
隻留了給了他一個粉紅色的背影。
而恰巧,夕月入宮時穿的也是那粉紅色水衫。
所以陸成蕭毅然決然認為夕月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無力的感覺從頭上傳來,勒得我生疼。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感受心如刀絞的刺痛。
玉蒲曾多次勸我。
“不然你去承認那日是我們救的吧。”
我深知天意不可違背,所以任由事態自然發展。
但我的確沒想到,夕月能一步一步爬到現在這個高度。
我猜,下一步我死之後,她應該就會代替我的位置了。
這一世我同陸成蕭初識是在後花園。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那是上一世救我的書生。
一群皇族祖孫圍著我轉,隻有陸成蕭冷冷的站在一旁。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隻好指著他大叫:“見到本公主為何不行禮!”
陸成蕭隻是輕輕搖頭,隨後將頭撇過一旁。
沒想到,這一世他還是如此沉默悶騷。
還沒等我下令,我的手下就自發的去揍他。
要說兒時的陸成蕭是真氣性,挨打時一聲不吭。
隨後父皇得知了這件事,難得的對我大發雷霆。
親自押著我去陸府向陸成蕭道歉。
意料之外,他沒有生氣。
而是和和氣氣解釋:“公主天性活潑,這算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