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茫然地看著我媽，看著她真去廚房拿起刀的那一刻，我忽然慶幸，還好自己死了。

不然，照我媽的凶狠樣，她可能真會砍死我。

還記得林瑤瑤來我家的第二年，她爸媽留給她的東西不見了。她哭著找了很久，最終在我住的雜物間找到了東西。

我媽沒有聽我的解釋，也沒有理會我的祈求，而是讓我爸壓住我，隨後拿起菜刀，利落地砍斷了我的小拇指。

很幹脆，像是對待什麼牲畜一樣。

那一瞬間，我仿佛不是她的女兒。

血液四濺。

小拇指滾落進了炭火火中，最後成了一小撮灰。

我痛得撕心裂肺，隻換來了媽媽一句，“活該。”

她一腳將我踢開，不準我去包紮，最後還是鄰居看不下去，偷偷帶我去了醫院。

我想，也許我的命運，從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看著我爸媽帶著林瑤瑤一路驅車趕到了我租的出租屋。

“王璐！你這個賤貨！趕緊給我滾出來！”媽媽拍了很久的門，見我不出來，她臉上的惱怒之意更甚。

直到鄰居出來警告之後，她的怒意更是達到了頂點，隨後讓爸爸幾腳踢開了門。

她一路謾罵著進去。

逼仄的出租屋裏，廁所和廚房擠在一個小空間裏，再轉身，就隻剩下一張小床。

小床一半放我的衣物，一半睡人。

盡管如此窮酸，可還是打理得還算幹淨。

“她，就住這種地方？”媽媽有一瞬間的怔愣，我飄過去仔細看她的表情，居然從中看出了一絲心疼。

正不可思議之間，林瑤瑤吸了吸鼻子，“表姐寧願住這樣的房子也不願意回家，她是不是在怪我占了她的位置？”

“如果早知是這樣，我寧肯不治病、死在大街上，也不讓表姐受這樣的委屈！”

說罷，林瑤瑤哭了出來。

我媽趕緊心疼地去哄她，“寶貝，不是你的錯，都是這個小賤貨自己找苦吃！”

“非要浪費錢出來住！都不知道給你節省錢治病！”

爸媽都在哄她，都在罵我，可我聽了，隻覺想笑。公司離那個家，沒有通地鐵，而公交車至少兩個小時。

家裏有車，但他們嫌我晦氣，從不給我使用。

所以我，拿什麼來回倒騰呢？

可顯然，這一切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將林瑤瑤哄好之後，他們開始搜屋子。沒找著我人，媽媽很生氣，拿屋裏的東西發泄。

屋子裏一片狼藉。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瑤瑤忽然呼吸加重，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