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年是北疆馬商的兒子,從小在自由自在中長大,肆意又張揚。
第一次見到他,我十五歲,方才及笈。
而他比我大三歲,剛成為北疆守軍中的一名小兵。
他額間的星形胎記,襯得他更加有少年氣。
笑起來,如陽光一般耀眼。
他說他叫顧瑾年,不會欺負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我。
我垂著眸,沒有回應他。
我是罪臣之後,被衝為軍妓,命運沒有給我其他的選擇。
可他真的做到了。
顧瑾年立下的第一份軍功,求得的賞賜並不是金銀珠寶。
他知道,沒有陛下大赦,我的身份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可他卻向將軍求得我在北境不再為軍妓的安寧。
我知道,我對他動心了。
但是他是將軍賞識的少年郎,而我隻是生活在陰暗中見不得光的妓子。
我開始躲著他,避著他。
我可以沉淪,但顧瑾年不可以,他有不可限量的前途,而我隻剩下一副人盡可夫的殘軀。
「你在躲著我。」
顧瑾年將我堵在了營帳門口,臉上又是生氣,又是小心翼翼。
你看,他是一個多麼溫柔的人啊
明明犯錯的是我,可他卻還在擔心我。
「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讓你害怕嗎?」
我心虛地回答,「不,不,中郎將甚至偉岸,讓人見一見都覺得安心。」
我側身想要進帳篷,卻被顧瑾年拉住了手。
「別動,你的手上都生凍瘡了,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顧瑾年拉住我的手,從懷中掏出一盒藥膏,小心翼翼地給我撫摸著,上著藥。
有了肢體接觸後,我心裏按耐不住對他的思慕。
我知道,我愛顧瑾年。
從他維護我開始,我就動了心。
但我知道,我的身份與他天差地別。
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禍患。
我開始刻意疏遠他,冷臉對他。
僅僅三日,顧瑾年便手足無措地來找我。
正好,軍營裏一位喪妻的百夫長在向我示愛。
我第一次見到顧瑾年動手,打完後,他將我拉到城隍廟裏,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答應他,做他的續弦?所以才一直躲著我?」
他紅著眼眶,額上的青筋暴起,那塊星形的胎記也像生氣一樣,等著我回答。
我撇過頭,不敢看他。
「與你無關。」
「那與誰有關,我答應你,要保護你一輩子。」
他掐著我的腰,狠狠將我貼在他的胸膛,「沈思婉,你是不是沒有心,你聽聽我的心跳,你還不明白嗎?」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神,魔怔了一般踮起腳,摟上他的脖間,親吻在他額間的胎記上。
「沈思婉,你等等我,等我建功立業,我一定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