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驚訝的盯著林瓏,直叫她麵色僵硬,“怎麼會,我當然是要送禮物的。”
聽到這話,傅娓更生氣了,一臉怒其不爭,“林姐姐你怎麼能答應她,她......”
林瓏打斷她的話,“好了,她畢竟是你姐姐,況且我聽說沈都督那個人......”
話雖然沒有說完,可言下之意叫人一聽便知。
傅娓不再說什麼,可還是氣不過。
傅嬛懶得搭理她,隻對林瓏笑了笑,“我聽說林小姐有一套溫大先生的水月瑤?”
林瓏就算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無他,溫大先生是前朝的瓷器大家,他一生坎坷,留存世間的遺作並不多,水月瑤便是其中的翹楚。
據說這一套可以在京城的銅雀大街上買半條街了。
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怎麼?”傅嬛歪了歪頭,“林小姐不舍得?”
“我......”林瓏想要開口。
奈何傅嬛根本不聽她說話,“那我就隻好告訴沈大人了,我的嫁妝裏沒有水月瑤,隻能讓他失望了。”
聽了這話,驚訝的不隻是林瓏,還有周圍的人。
難道想要水月瑤的不是傅家大小姐,而是沈黔?
沈黔想要的東西得不到,那下場......
眾人心有餘悸的看向林瓏,想知道這位號稱才藝雙絕的林家大小姐會怎麼選?
此時的林瓏就好像是被架起來了一樣,騎虎難下。
她好不容易才算計讓傅嬛嫁給沈黔那個魔鬼,本以為她會一蹶不振,或者幹脆抗旨不尊,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沒有尋死覓活,甚至還借了沈黔的勢,來問她要東西。
還偏偏是那一套水月瑤。
那是她準備放進嫁妝裏的。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溫潤朗闊的聲音,“這是怎麼了?誰惹傅大小姐不高興了?”
來人正是是賀蘭淵。
看到他,傅嬛的眼中便忍不住閃動仇恨的火光,擔心被人發現,她趕忙低下頭。
而林瓏看到他也好像看到了主心骨,可有人比她的動作還要快。
“四殿下!”傅娓驚喜不已,一張臉笑得比春日裏開得迎春花還要好看。
然而賀蘭淵根本沒有把她這朵春花看在眼裏,徑直從她麵前走過,來到林瓏和傅嬛的麵前。
準確的說,他是站在傅嬛的一步之外,神情溫柔的看著她。
這一幕讓傅娓的眼睛冒火,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這就上前將傅嬛撕成碎片。
林瓏注意到她的神色,目光動了動,語氣有些無辜,“四殿下,都是我不好,傅大小姐想要我的水月瑤,那是家父意外所得,以後要放在瓏兒的嫁妝裏的,既然傅大小姐想要,那......就送給傅大小姐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留意著賀蘭淵的神情,等話音落下,果然看到他滿意的神色,她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傅嬛雙手抱臂,將對麵幾人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
上輩子林瓏便用這套水月瑤嫁禍她的丫頭阿蘭,事情最後鬧到了賀蘭淵麵前,無論她怎麼解釋阿蘭是無辜的,可惜賀蘭淵根本不相信,最後......阿蘭被淩遲處死。
既然這套水月瑤留在林瓏的手裏早晚是個禍害,那她就搶過來,當她手裏的刀好了。
“那就多謝林小姐了,一會兒我走的時候給我裝上就好。”傅嬛一點都不客氣。
林家這次舉辦的賽詩會來了不少人。
“小姐,怎麼連左相,還有右相家的小姐都來了。”阿蘭用手捂著嘴,表情十分震驚。
這兩家的小姐可以說是京城貴女的領頭人,隻是左相右相一向不和,所以貴女們也是按照朝堂上的陣營區分的。
林瓏能把這兩個人請來確實有些本事。
傅嬛不禁有些恍然,上輩子這兩個也是她的故人......
等了半天都沒見自家小姐說話,阿蘭不由喊了一聲,“小姐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傅嬛掩飾般的笑了笑,回答之前的問題,“現在的兵部尚書再有一兩年就要告老了,林有德這個兵部侍郎就是下一任尚書的熱門人選,這些權貴世家走一步都要看十步的,自然不會等到時候再結交,都是提前交好的。”
阿蘭一臉恍然,覺得自家小姐懂好多,眼神崇拜的看著她。
傅嬛彎了彎嘴角,阿蘭果然還跟上輩子一樣,隻可惜最後連一個全屍都沒落下,這輩子她一定讓阿蘭,讓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平安喜樂,方才不愧對她重生一回。
“走吧,去給林家的老祖宗請安,參加完詩會咱們就回去。”說完話傅嬛信步往前走,根本不用丫鬟引路,仿佛這林府她已經來了無數次。
可不是麼,上輩子她在暗中幫著賀蘭淵,曾來過林府數次,對這裏熟悉的簡直跟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跟在她身邊的阿蘭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反正她們家小姐就是這麼厲害。
卻沒有想到,沒走幾步阿蘭忽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飛出來的石子打中了穴道,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傅嬛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黑影朝她撲過來......
等看清麵前人,她已經被這人掐住脖子,捂著嘴,禁錮在假山的空檔裏了。
“唔唔唔......”傅嬛掙紮起來,同時在心裏大罵變態。
沈黔這個家夥發什麼瘋,把她拐到這裏來做什麼!
隻是對上他猩紅的眼角,冰冷的目光,傅嬛感覺她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瞬間連掙紮都不敢了。
誰知道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接下來會做什麼,倒不如留著些力氣,一會兒找機會逃跑......
沈黔一直沒說話,眼神玩味的盯著傅嬛,不放過她臉上的所有細節。
“你怕我?”他終於開口。
傅嬛忙不迭的點頭,都怕死了,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她就算重生也是第一次跟他近距離接觸,能不害怕麼。
沈黔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聲音低沉沙啞,掩飾不住裏麵的嗜血冰涼,“既然怕我,又為何敢借我的名頭狐假虎威?”
傅嬛閉了閉眼,心道這個變態果然是被她自己招來的。
也是,如果沈黔的便宜是這麼好占的,那他也不是能掌控整個司禮監的掌印大人了。
“怎,怎麼能是借,我們......不是未婚夫妻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就是提前了一點而已。”傅嬛越說越順,為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完美借口而欣喜。
卻沒有想到,沈黔下一句話就讓她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