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養女宋青月最講體麵。
宮宴時,她當眾暈倒,醒來後她淡淡道:
“母妃絕無虐待兒臣,練舞都是兒臣自願的。”
皇帝誇她有皇室風骨,當場封她為護國公主。
而我卻因虐待公主,引得皇帝猜忌,牽連全家慘死。
家人死後,宋青月端來毒酒:
“人各有命,母妃別爭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宮宴開始前。
......
“賢妃娘娘說了,你讓我上台跳這支舞,無非是為了給你爭寵罷了,我不去。”
毒藥下肚的痛覺仿佛還沒有徹底消散,我耳邊突然又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聽到這熟悉的讓我恨得牙癢癢的語氣,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宋青月那張秀麗的臉。
此時她正微微蹙著眉頭,一張略施淡妝但仍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要是以前,看到她這個樣子,我肯定會上前好好哄她開心。
可是現在我整個人都處於迷茫的狀態。
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在冷宮服下毒藥了嗎?
那藥還是宋青月派人送來的。
為什麼我又來到了這裏?
再抬起頭,放眼望去,舉目觥籌交錯,光影淩亂,不再是那個長滿雜草的荒蕪冷宮。
我正坐在高位上,俯視著下麵宴席上的臣子及其家屬。
下麵燈影淩亂,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想起來了,這正是一年前的宮宴現場。
而我還是那個冠絕六宮,備受寵愛的薛貴妃。
今年南方遭遇旱災,而我薛家重金請到的方士說今年萬壽節過後,上天必會降下甘霖。
為此,在萬壽節的前幾日,我請來專門的舞娘為宋青月指導祈雨舞蹈。
若是真能下雨,那必會為她帶來盛名,即使不能,也能顯露出皇家公主關愛民眾的心。
無論如何,都將為她帶來盛譽。可是宋青月並不領情,臨近登場的時候,她過來和我說,她不想上台了。
她聽信那位同樣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賢妃的話,認為這是我利用她爭寵的手段。
她還說她不想當我的女兒了,她想要去賢妃那裏去。
隻有賢妃那種不爭不搶的性格才擔得上她的母妃。
我並沒有同意。
雖然宋青月不是我所生,可是自她母妃死後就一直養在我名下。
她性格與世無爭,又空有美貌,沒有我薛家的勢罩著,在這吃人的皇宮很難活下去。
我教她去爭,是因為在後宮裏不爭不搶的話連活下去都是問題,而這個詞本身就是個笑話。
更別說那小門小戶出來的賢妃,端的是人淡如菊,其實每次後宮爭鬥都少不了她的挑撥。
當時麵對宋青月的臨場變卦,我隻能好言相勸,哄著她上台。
結果她在跳舞的時候突然昏迷,喊來禦醫卻說,是公主勞累過度所致。
聽禦醫這番話,賢妃像是嗅著肉味的狗,擦著眼淚張口就說是我虐待了宋青月。
其她與我不對付的妃嬪也聞聲而動,開始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我
天殺的,我每天生怕宋青月累著,排練時間一減再減,主打的就是心意到了就行,不必精益求精。
怎麼會讓她勞累過度?
這分明就是誹謗。
麵對皇帝質疑的眼神,我強行鎮定情緒,隻道等宋青月醒了再說。
可是守了宋青月一天一夜,她醒了以後隻是派人去和皇帝說,她想要到賢妃宮裏去。
這無疑從側麵坐實了我虐待她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