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芒果過敏,我被送進醫院洗胃。
那十分難受的過程卻被我忽略,我在意識模糊中,如走馬燈一般,迅速地過完了與段知珩的這十年。
眼角有淚水滑落時,我聽到醫務人員的幾句安慰。
可我不是怕疼。
隻是我終於能夠接受,今後我的世界沒有他了。
出院後,我以身體不適為由,申請退出了段知珩的新項目。
教授估計也收到些風聲,苦心勸我別意氣用事。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可能會鬧矛盾,但段知珩這個項目一旦做成,對你自身的前途可是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我自然知道,這是上麵十分看重的項目,而且在段知珩的主角光環下,這個項目很快就會被研發成功並落地。
這也是段知珩的成名一戰。
如果能夠在這個項目中留名,無疑是對我有好處的。
可我堅持退出,教授隻好批準了我的請求。
我搬離出租屋的第二天,段知珩給我打來了電話。
“薑晚臨,你把東西全都搬走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別鬧得太過分了。”
這就是談戀愛談得太久的後果。
連真的死了心,對方都覺得你在小題大做。
我不明白,在段知珩那麼傷害我之後,為什麼還能要求我對他從一而終。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那頭的聲音卻輕笑,語氣帶著無奈。
“真的生氣了?我來哄哄你,好不好?”
“晚上我訂了餐廳,一會我來實驗室接你。”
話音剛落,聽筒那端有陌生的女聲在叫他的名字。
我掛斷了電話。
段知珩現在對我的態度,像對待我們曾經養過的小狗。
我絲毫沒有感覺到被尊重。
況且,這個約,我沒必要再赴了。
我以為我拒絕得很明顯,卻沒想到,當晚飯點,我又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的語氣煩躁,一副質問的語氣。
“薑晚臨,你在哪裏?”
“我勸你有台階就下,不然我的項目,你休想沾到一點光。”
“告訴我地址,我來接你。”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主動申請退出了嗎?
就算我沒有申請退出,他覺得這個名額,能夠威脅我嗎?
“不用了,你把我剔除出參與名單吧。”
“我再說一次,薑晚臨,離開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聲音惡狠狠的,像極了我們看過的某個電影裏,他最討厭的反派。
有些人總避免不了,自己變成自己討厭的人。
包括19歲那年,為了安慰我,說要跟所有傷害我的人做一輩子敵人的那個段知珩。
“拭目以待。”
我重新撿回了以前放棄的項目,向教授支了一個小分隊,潛心鑽研。
有往日的朋友看到段知珩跟市長千金約會,還偷偷給我拍了照。
得知我們分開,他們無不大歎可惜。
“你們可是談了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
可我更懂得沉沒成本的可貴。
再可口的食物,一旦變質,也隻能當做垃圾丟掉。
段知珩越來越成功,連電視上都出現了關於他的報道。
他很少再回實驗室,仿佛隻要劇情的齒輪開始轉動,即使他什麼都不做,都能收獲成功。
我和他沒再見過麵。
直到生日那天,我拉著唯一能熬夜的學弟研究一個樣本到淩晨,被他撞見,二話不說就上來給了學弟一拳。
“我的女人你也敢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