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小姐在認親途中突遇刺客,走投無路跑到我家,尋求我爹娘庇護。
爹娘為了救她死於非命,我也被哥嫂賣給小姐做替身。
最後我被刺客剁成肉泥,死不瞑目。
她卻丟下幾兩銀子,高高興興地回家繼續當她的大小姐。
一朝重生,我回到了她逃難來到我家的那日。
這一次,我幹脆李代桃僵,頂替了她的身份。
一頂玉轎抬進侯府,成了金枝玉葉的侯門貴女。
......
齊姝言逃命來到杏花村,到了我家門口。
同前世如出一轍,她站在門口趾高氣昂地說自己是侯府的千金,打小跟著娘親,養在道觀裏,如今她娘親病逝,臨終前囑咐她回到侯府。
不料半道上卻碰見刺客追殺,隻要我家能護她周全,等她回府後定少不了賞賜。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可憐兮兮,說她一弱女子遭人追殺,逃到我家求個容身之所。
最終卻害的我們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她嬌滴滴的聲音,我從屋內大步走了出來。
恰巧這時大哥大嫂笑臉相迎。
我趕忙上前攔下,說:“哥哥嫂嫂,此女子來路不明又信口雌黃,她的話可萬萬不能信,就算她真是侯府的大小姐,可而今她自身難保,若是藏匿在家中恐怕會連累我們,招來殺身之禍。”
“倒不如將她綁起來交給刺客。”
齊姝言盯了我半晌,眸底浸滿了怒氣。
她隨即將腰間玉佩取下來說這是她的認親信物,她必定是侯府大小姐。
立馬又對大哥大嫂開出誘人條件:“你們若是保了本小姐,到時賞黃金百兩,再加上珠寶首飾不計其數。”
大哥大嫂本就是唯利是圖之人,見著有這等好事,兩眼放光。
我正要上前理論,大嫂一把將我推開,樂嗬嗬地將齊姝言迎進了屋。
大哥不顧我的極力反對殺了家裏唯一的牲畜,我養了多年的小狗。
招待這位蛇蠍心腸的千金小姐。
大嫂煲好湯讓我伺候齊姝言喝下。
既然一朝重生,可絕不會走前世的老路。
我正想法子該如何應付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大哥不耐煩地用腳踢了我一把:“你是聾嗎?裏屋可是當今侯府的千金,金枝玉葉,要是討好了她,咱們後半生可衣食無憂。”
我管她什麼千金什麼玉葉。
我隻知道,前世在五日前,爹娘在集市賣豆腐時恰巧碰見齊姝言在街角亂串。
為尋求庇護,她狗急亂認爹娘,直接挽起我娘的手臂,親切地稱她為娘親。
我爹娘勤勤懇懇大半生,從未見過這一場麵。
隻見她與我年紀相仿,誤以為她碰見地痞流氓,便果斷將她護在身後,還好心寬慰著讓她別怕。
在回村途中與刺客打個照麵,齊姝言謊稱那些個就是地痞流氓,想玷汙她名聲。
我爹娘氣不過上前理論時被亂刀捅死。
而齊姝言則趁刺客屠殺我爹娘時沉浸逃進了杏花村。
在田間幹活兒的隔壁王老漢目睹這一切,好心將爹娘屍首運回。
前世爹娘出事的前一晚,娘還為我梳頭,說:
“時安已是個大姑娘了,等我與你爹明日賣完豆腐,就給你買個釵子。”
爹在一旁樂:“我們家時安生得秀麗,戴什麼都好看。”
他們挑著豆腐出門前還精神煥發,怎麼突然就......
娘臨死前手中緊握著的那枚釵子已浸滿了血漬。
霎時,眼淚猶如決堤的河流奔湧而出。
前世,我守在爹娘屍首前五日五夜,齊姝言卻一回都未來看過。
我不理解,難道世間真有忘恩負義之人,我爹娘因為她而命喪黃泉,她真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思緒被大哥的話音打破,他催促我趁湯熱乎著趕緊給小姐呈上。
我腦子飛速旋轉,想了個法子便端著狗湯朝房內走去。
齊姝言躺在床榻上,瞟了一眼幾乎沒有油水的湯汁,滿是嫌棄。
“這全是骨頭,叫本小姐怎麼吃?”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湯說:“這狗是我打小的玩伴,我連讓它生小狗仔都不忍和不舍,如今她已是耄耋之年,這般瘦弱倒不奇怪。”
齊姝言朝我臉上狠狠一扇,怒斥道:
“你們就是這樣招待本小姐的嗎?拿一隻快死的狗來給本小姐吃?你跟我說這些與我何幹。”
臉頰瞬時起了五個手指印,可我像失了痛覺般,木然地抬眸:“這狗的瘦弱確實與你無關,可我爹娘卻是因你而死,難道這與你也無絲毫關係?”
齊姝言神色一怔,過了許久似乎才記起什麼。
她麵上沒有一絲愧意,甩了甩袖子,揚起嘴角:“你不說我都忘這茬了,那日你爹娘表現很好,多虧了他們本小姐才能脫身,但他們並不虧,本小姐可是金枝玉葉,還叫了那兩個窮坨子幾聲爹娘,就憑他們也配本小姐叫爹娘?”
說罷,她又摸了摸發飾,一臉隨意:“哪怕沒有刺客,他們也得死。”
我猛地抬頭,端著狗湯的手顫個不停。
我恨,我恨前世為什麼沒在死之前捅死這個賤人。
麵前這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可在我眼裏,她是魔鬼,是夢魘,死八百回都不足惜。
我心底一陣陣絞痛,握住了藏在袖子裏的刀。
此刻隻想殺了她,除之而後快。
我正要拔刀時,大嫂忙不迭地衝進來,急得大口喘著粗氣:
“小姐不好了,剛剛我從村頭回來,見著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在挨家挨戶搜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