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愣,下意識以為,是在問他方才落水的真相。
“兒臣方才站得較遠看不真切...”
聖上打斷了他。
“我是問你,梧國公主心悅你的事可是真的?”
眾人的神色都一變,這是我來燕國這麼多年。
聖上第一次在眾人麵前稱呼我為公主,以前頂多叫一聲褚氏。
這也是我之前處境淒慘的原因,所有人都默認。
不知道哪天兩國開戰之時,我就會被燕國拉出去祭旗。
可現在形勢似乎變了。
聖上不僅恢複了對我公主的稱呼,還叮囑二皇子,
帶我一起去國子監念書。
安排我同皇子們一同去國子監上學的聖旨,是李問得過來宣讀的。
他念完聖旨轉身就走,幸好我預判了他的行動。
張開雙臂擋在了門口。
“到飯點了公公,午膳咱們吃餃子?”
我將他扭過去的頭掰過來,戳了戳他的酒窩。
“李公公醋勁這麼大,不留著蘸盤餃子吃可惜了。”
李問得歎了口氣。
“公主之前所求,如今可以放寬心了,
你兄長登基為帝,已經與聖上和談,不日就會將你接回。”
難怪聖上才突然一改對我的態度。
可讓我臨時去國子監蹭課是為了什麼?
我還在思考燕國皇帝的用意,抬頭發現李問得低頭看了我許久。
開口語氣也艱澀地很。
“所以公主,你可以不用陪小人虛與委蛇了。”
我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心頭陷進去一塊。
我張開嘴想說點什麼,終究還是任由李問得走了出去。
這確實是一開始說好了的。
我找上李問得,就是想抱個大腿,
出於交換,我提供一些情緒價值。
給他做做飯,陪他逗個樂。
但明顯我現在不必要這麼麻煩了。
沒有人再敢給我吃餿飯餿菜。
之前欺負我的貴女們,上次也被聖上下令打了板子。
我恢複了公主的待遇,
按照形勢來說,我確實不需要再捧著李問得了。
哪有公主給太監當對食的?
為免自取其辱,李問得就先一步提出一拍兩散。
很符合他的性子。
但我就是心裏微微有點不爽。
直到司膳局將午餐送來,
我最愛的韭菜豬肉餡餃子,還有一瓶山西老陳醋。
我心裏的不爽更強烈了,鬼使神差地跟送飯太監打聽了一嘴。
“是你們司膳局的王大廚做的嗎?”
那個王大廚,就是上次為難我隻給我一炷香做飯時間那個。
如今我心情不好,這不找他來開開刀出出氣。
“回公主,他不知怎的得罪了李公公,已經被調走了。”
我愣了一秒。
醋味在嘴裏彌漫開,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明明說著不想被我當槍使,卻還是把事情給辦了。
明明說著不再一起吃飯了,還是把餃子送了過來。
國子監正式開學那天,李問得還托人送來了一件嶄新的宮裝。
上麵掛著那天夜裏,我塞在他手心的那塊軟玉。
到國子監時,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貴女和皇子們。
一時間都沒認出來。
原主其實很漂亮,眉眼隨了母親,一雙很漂亮的狐狸眼。
之前是太瘦了,又沒有什麼得體的衣裳。
整日除了穿舊打補丁的宮裝,就是被惡整時的透明紗衣。
活得比尋常宮女還不如。
如今營養跟上來,又換了新衣裳。
當即就有貴女啐了一聲:
“狐媚!”
那幾個皇子則交頭接耳。
“這還是那個送給我摸,我都嫌硌手的燕國人質嗎?”
二皇子嗬斥了一句。
“慎言,如今梧國和燕國已經和談,
聖上都恢複了褚氏的公主稱呼。”
我人都還沒回國,沒那麼快得意忘形,
隻能記住那一個個對我口出不遜的人臉,在心裏發瘋:
“都殺咯,等我回國讓我皇兄打過來把你們都殺咯。”
上官偌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自從上次我從水中把她救起來之後,她就對我格外粘人。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吊橋效應。
“盈盈,你跟我一起坐好不好?”
轉頭望見二皇子一臉滿足地望著我們倆。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望著上官偌我能理解,把我算進去做什麼?
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你說聖上要給我和你賜婚?”
二皇子躲閃不及,被我一口茶水噴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