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甩開我媽的手,一臉為難:“媽,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這早起一個小時,我就得早上5點起來了,你知道的我現在在長身體,這睡不夠影響成績了怎麼辦?”
這一番話成功拿捏住了我媽的軟肋,我的成績在學校遙遙領先,每次我爸去開家長會的時候,都會被老師要求分享教育經驗,成功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他不止一次地和我媽說:
“要不是這丫頭實在聰明,老子臉上有光,就憑你生不出兒子這一條,我早就休你個十回八回了。”
聽我說完,我媽苦惱起來,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那怎麼辦呀,實在不行,我還是動用嫁妝,請個保姆吧。”
得嘞,又來這招。
結婚時,我媽懷上了我,外公外婆知道我爸那人不靠譜,不忍心自己的女兒、外甥受苦,拿出老兩口的積蓄,給了我媽一筆嫁妝。
這筆錢說好是給我上學用的。
以往遇到困難或者我不如她意的時候,我媽就習慣性地說要動用這筆錢,逼我妥協。
我歎了一口氣,裝作為她著想的樣子:
“請保姆我倒是沒意見,隻是這愛妻便當充滿著你對爸爸濃濃的愛意,要是由保姆來做,這愛就不純粹了,會不會影響你和爸爸的感情呀?”
一聽會影響夫妻感情,我媽立刻就不哭了。
她忙擺手,“那可不行,我和你爸情比金堅,可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破壞我們的愛情。”
我繼續循循善誘:
“對呀,媽你不光要親自動手做,還得加倍做,什麼夜宵,下午茶都準備上,全方位地讓我爸感受到你的愛,別人家是老婆坐月子待遇好,我們家就不一樣了,老公才是捧在手心裏的寶,這樣一對比,我爸不得愛慘你了。”
被我這麼一說,我媽像打了雞血似的,更加忙碌起來,單單冰箱,我家就新添了兩個,就怕裝不下我媽的愛。
兩周後,意外發生了。
我媽在和一群大媽搶購特價蔬菜時,被撞了,留了一地的血。
據說,我媽仗著孕婦的身份,對路人橫衝直撞,還口吐惡言。路人才不慣著我媽,一個不留神,我媽就出事了,因為人太多,又在死角,監控也沒有拍下證據,再加上事發後,人群一哄而散,想要找那個肇事者都沒地方找。
我趕到醫院時,我媽正在急症室搶救。
過了一會兒,幾名白大褂急匆匆地出來,我爸忙攔住其中一名,急切地問道: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真是好笑,妻子和孩子一起在急救,可眼前這個生殖癌關心的隻有孩子,還是個未確定性別的孩子。
那名被攔下的白大褂,一臉不悅,秉承著醫者父母心,好心解釋道:
“孕婦現在大出血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我們正在搶救,這位家屬請你放手,否則耽誤了治療誰也負不起這責任。”
我爸立刻暴躁起來:“不行,我們家三代單傳,決不能在我這裏斷了種!”沒有一絲猶豫,他高聲喊道:“實在不行咱們保小,醫生,你一定要保住我兒子呀。”
醫生愣了幾秒,饒是他見過大場麵,也被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驚住了。
好歹別的人還會糾結猶豫一下,他倒好,還沒有問他保大保小問題,就幹脆利索的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