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攻略顧南州的第三十八次。
我又雙叒叕重生了。
上輩子,我被他一箭穿心;上上輩子,我被來刺殺他的人當作人質一箭穿心;上上上輩子,我被喜歡他的女神醫一箭穿心......
這一世,我一定要擺脫一箭穿心......不對,是擺脫顧南州。
於是大殿裏,我指著顧南州的手硬生生一拐,對著一個麵生的小侍衛說,“我心悅他已久,求皇上成全我們。”
1
再次醒來時,腳下是金色的大殿,麵前是顧南州那張欠扁的臉。
肌肉記憶讓我一下就想起來這是皇上給我賜婚的環節。
沒辦法,書讀百遍其義自現,走了三十七遍的地方,我沒吐就已經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誠意了。
大殿裏,端坐在龍椅上的人看著下首的人,摸了摸胡子笑道,“阿枝,你說你想向南州求婚?”
我想起劇情,不由得捏了把冷汗。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道我還要跟上一世一樣嫁給顧南州嗎?
顧南州身後閃過一張陌生的臉,我隨即心下一動,指著顧南州的手偏了兩寸,脆聲道,“我要嫁給他皇阿伯!”
過了三十七次劇情,我十分確認前些次都沒有這樣麵生的侍衛。
“宿主你真的想好了嗎......擅自更換攻略對象可是要遭受懲罰的......”
係統的提示音出現在腦海裏,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沒辦法,已經被殺麻了,受懲罰也好過一箭穿心,何況我還想早點回去陪爸媽。
我穿來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年了,剛開始係統讓我選一個攻略對象,我一下就選中了童年缺愛人傻錢多看起來最容易攻略的顧南州。
哪知他雖然看起來不諳世事,實際上卻是心比墨黑的純種黑蓮花。
“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再看侍衛的臉看起來似乎比我還要震驚,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屬下林越舟。”
威嚴的視線重新回到我身上,“你真的心悅他?”
言下之意,問我為什麼向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侍衛求賜婚。
“皇阿伯有所不知,我之前對南州哥哥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跟他說上幾句話。”
我跪在地上,不敢直麵聖顏,恭敬地說道。
一旁看戲的顧南州一頓,臉色隨即黑了下來。
他麵色不悅的張了張嘴,“我......”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高興的話打斷。
“既你二人郎情妾意,那我豈有拆散有情人的道理?封林越舟為晨明侯,傳旨賜婚晨明侯林越舟與寧華郡主南枝!”
2
大婚很快如期舉行,紅色蓋頭下,我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麵前的俏麵,心下琢磨著反正這樁婚事自己不吃虧。
平心而論,林越舟長得不差,他是那種斯斯文文的長相,要是在現代絕對是個180+斯文清冷型帥哥。
“你......郡主沒什麼要跟屬下說的嗎?”
“都成婚了,你就不要在屬下屬下的稱呼啦,以後就是我的夫君了,就稱我就好!知道該叫我什麼吧?”
男人本來低垂著的臉漫上一絲紅色,囁嚅道,“...知道。”
我眼前一亮,其實比起來看起來明媚陽光的顧南州,我更喜歡林越舟這種看起來就很容易害羞的,問就是女人的征服欲。
“那你叫一聲聽聽。”
男人臉色更紅,幾次張了張嘴,最終小聲道,“夫人......”
“哎。”
我脆聲答應,心下卻悄悄想看現在的攻略度,可是接連喊了好幾聲係統都沒應聲,很久很久才等來一聲機械的“50%。”
我眼睛更亮了,顧南州我攻略了三十七次,最高的一次也就68%;
而麵前的人第一次見麵就是50%。
麵前的男人一僵,我拉著他往床邊走,“大婚之夜該幹什麼你知道吧?”
男人還是沒有應聲,隻是那張俊臉悄無聲息的貼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不老實的爪子......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肢生物。
我迷迷糊糊的想,男人又一頓,緊接著便是我被他壓倒在床上,男人的體重壓在身上有些重,我輕輕推了推他,他卻是絲毫不動......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我坐在床上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喊過春桃,問她昨晚聽沒聽到我們倆的聲音。
春桃還未出嫁,此時見我提起羞得不行,還有些激動地說,“看樣子郎君是個健壯的人啊!”
春桃是我的陪嫁,他娘也是我爹娘府裏的老人,祖上傳下來的仆人,用著放心,我也就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阿舟呢?”
“郎君跟著顧侯爺去準備過兩日的春花宴了,陳夫人已經向我們遞了請帖,不過聽說白姑娘也要去,姑娘要去嗎?”
聽到這三個字我猛地想起,再過兩日就是原劇情的春花宴。
以往的三十七次在這場宴席上心悅於顧南州的女神醫白婉寧看不慣我用強硬手段嫁給了顧南州,跑來冷嘲熱諷一頓。
如今攻略對象變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這一幕。
但既然林越舟去參加了,我不能放棄這個絕佳的相處機會。
我沉思片刻,吩咐道,“去,當然要去。”
一連幾日,我都沒看到林越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躲我。
不過說到底這也不怪他,我們總共見了才兩年,第一次見麵我就向他求娶,不躲著才奇怪吧。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春花宴,我挽著林越舟進門的一刻,圍在府門口周圍的人群聲一下子都安靜下來。
我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但我怕林越舟不習慣,於是抓起他的手使勁拍了拍,安慰道,“夫君莫怕,這是在歡迎我們呢!”
似是沒想到我會牽他的手,林越舟頓了頓,隨即跟我五指相握,沉聲笑道,“嗯。”
我還是第一次見林越舟笑,他笑起來很好看,兩頰邊隱隱約約有兩個酒窩,跟他不笑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見我愣住了,林越舟伸手點了點我的額頭,問道,“怎麼呆住了?”
“因為你太俊了。”
林越舟眨了下眼,臉上又不自覺的浮現出兩抹紅暈,低下頭不說話了。
“哎呀我誇你就說明你是真的很好看,我很少誇人的!”
“嗯,我知道。”
我在心裏誹謗道,我們才第三次見麵,我不信你知道。
“哎喲,這不是寧華郡主嗎?幾日不見這麼寒酸了,連一身鮮豔的衣服都穿不起了,莫不是嫁給了個窮光蛋吧?”
說話的是白婉寧的發小崔鶯,白婉寧看不慣我,她自然不會禮讓我分毫,可以說是白婉寧殺人她遞刀,白婉寧放火她掩護。
眾人中有人哄堂大笑,我臉色不變,笑嘻嘻湊上去,“怎麼,你家有錢,那能不能施舍我一點?我寧華郡主可是清廉的很,嫁的夫君也是剛正不阿。
不像你,嫁給戶部尚書的兒子,你可小心著點,哪日拿人的時候可別被誤抓了。”
前幾日戶部尚書名下的鋪子剛被查出發現了大量來曆不明的金銀財寶,拿了不少人。
我這話一出口,崔鶯立刻臉一黑,你個不停也沒說出什麼來。
“阿鶯!”
喲,正主來了。
來人一襲白衣,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來人朝我施施然一禮,解釋道,“阿鶯她隻是關心你,阿枝你怎麼能曲解了她的心意。”
“婉寧姐姐,你今日臉上怎麼這麼蒼白,還有眼下怎麼一團烏青,莫不是今日忘了撲粉了?”
白婉寧淺笑的樣子一頓,身旁的崔鶯剛要張口,就被我堵了回去,“怎麼?我隻是關心婉寧姐姐,莫不是說錯了,婉寧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曲解我的心意。”
說完,我朝著白婉寧施施然一笑,全然一副無辜的樣子。
正說著,麵前插進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是顧南州那個黑蓮花來了。
“今日怎得這般熱鬧?”
聽到他那熟悉的令人想要吐血的聲音,我在心底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麵上卻是不顯,跟林越舟一起朝他不緊不慢行了個禮。
“我正關心婉寧姐姐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哪知侯爺你就來了,既然侯爺來了,我就不耽誤你們兩個閑聊了,我跟阿舟去那邊。”說著我就要牽著林越舟的衣角離開。
“慢著。”
“阿枝什麼時候學會關心別人了,之前不都是關心我嗎?”
聽到他那欠扁一千八百次的聲音,我恨恨的磨了磨後槽牙,嬉笑出聲,“侯爺現下這麼多人關心,也不缺我一個。如今成婚了我最關心的可是我的親親夫君。”
“王爺若無事,我就帶著阿舟去別處了,他第一次參加,還不熟悉。”
說完,也不等顧南州回話,我便自顧自的牽著林越舟的手走了。
這還多虧了皇帝,幼時便封了我郡主的稱號,如今這萬千寵愛就算是封侯的顧南州來了也得顧及著點。
眼見著我跟林越舟走遠,顧南州卻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看著我們,白婉寧上前一步出聲道,“南州,你要的丹藥......”
“改日再說吧婉寧,我今日有些乏了。”
不等白婉寧說完,顧南州就帶著手下走遠了,白婉寧回想起剛才顧南州那幅失神的模樣,眼裏透露出一絲狠毒。
既然南州忘不了她,那她自有辦法逼南州不喜歡她。
宴席進行到一半,我覺得實在無趣,就拉著林越舟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賞景喝茶,哪知剛坐下沒一會,白婉寧聞著味就追過來了。
“阿枝我敬你一杯,你之前為南州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便由我來替他道謝。”
3
“你是他的什麼人,又是什麼身份替他道謝?”
我自然不接她這一杯,開玩笑,誰知道她往杯子裏放了什麼吃了死人的東西呢。
白婉寧好不可憐的抿了抿嘴,一副委屈的樣子看的人心都要碎了,她見我不喝,就轉頭看起了林越舟。
林越舟轉頭,裝作沒看到她。
我在心裏悄悄給林越舟比了個讚,視線一角忽然瞥到小路上突然過來一個丫鬟,低著頭就要朝著我身上撞。
我冷笑一聲,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我不客氣的說道,“既然婉寧姐姐沒什麼事情,那我跟阿舟就先走了。”
一邊說還一邊不露聲色的朝一邊躲去。
那丫鬟倒是沒沾上我的衣角,但我還是心裏一咯噔。
轉身回頭看去,身後是濕了一片的衣裙和磕頭求饒的丫鬟。
我:......
好狠毒的心,生怕我不著他們的計謀。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著丫鬟去換身衣服。
衣服換好後,我坐在床上乖乖等林越舟來接我,我跟他說了半柱香後來尋我,他應當會聽的吧?
正焦灼間,窗戶處跳進來一人,我被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是林越舟。
我拎起一拳就往他胸口處招呼,“好好的正門你不走,走什麼窗戶,嚇到你夫人了知不知道。”
手下是硬邦邦的觸感,拳頭打上去我卻舍不得拿開了,索性在他胸口處胡亂摸索起來,要不是還得維持一個賢淑的形象,我早就歪嘴偷笑了。
“......別鬧,想不想看好戲。”
聽到有好戲可以看,我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狠狠地點了點頭。
男人輕笑一聲,帶著我飛身上了房梁,這裏很好不用擔心被人看見。
隨著房門被推開,白婉寧恨恨的聲音傳進來,“南枝,你如今可是難受的不行?”
我皺起眉頭,難受?我為什麼要難受?還來不及思考,就聽得白婉寧下一句話。
“這房裏可是我自己配的迷情香,此時此刻,你心裏在想誰?你那個便宜夫君?還是你心悅已久的南州?不管是誰,都不會來了。”
聽到這話我朝著林越舟投去一眼,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心虛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嘴型告訴他我不喜歡顧南州。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我著急地想叫出來係統問問攻略度,哪知這個時候係統卻歇菜了。
......老師怎麼我家係統不說話了不會是死了吧......
白婉寧走進內室,卻發現空無一人,她皺了皺眉頭,想要出去詢問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麵鎖住了,不論她怎麼敲打,都出不去了。
哦豁。
我眨了眨眼,隻見此時白婉寧叫喊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摻雜著嫵媚和情動的兩聲“南州”傳來。
哦豁。
下一秒,似乎再也無法忍受的女人踉蹌著跑回內室,抓起茶壺就往嘴裏塞,似乎是還不夠。
她用力扯了扯胸口的衣領,力氣太大都能看到底下若隱若無的風光。
哦......
不對,林越舟還在。
我轉過頭去,隻見他臉色更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朝他眨了眨眼,用嘴型問他,“你也中毒了?”
林越舟:......
林越舟沒說話,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那張充滿了色情氣息的臉,心下恨不得立刻將他撲倒,我在心底默念:這是房梁不是我們的床,這是房梁不是我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