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室的子孫血脈中便有著可以和靈魄器靈交流的能力。
有些玉石和器具中困著的靈魄是遠古先人,有的則是阿貓阿狗。
一人可以定契多名靈魄,不過我們一般隻會選定一位,因為這是護佑也是交換。
定契的器靈可以依靠我們的血脈凝成實體重來人世,他們將命交到我們手中隻祈求唯一,也是我們今生的夫婿。
回到寢殿後,我將腰間玉石解下在手中拿著來回摩挲。
玉石的主人絲毫不客氣地坐在茶台旁邊,拿起我喝過的茶水一飲而盡。
是已經凝成實體的魂靈,如果沒有契主,少說也有千年的歲數。
被我陰鷙的目光打量著,他默默打了個寒顫,卻全無懼意:
“皇太女別用這樣的目光瞧我,人家會害怕的。”
說著還朝我拋了個媚眼。
如果媚眼後沒有接上飽嗝,或許會美觀許多。
我收回目光將他那枚玉石捏在手裏要挾:
“你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人?”
“你想要什麼,告訴吾那些事又有什麼目的?”
他的手朝我握住魂玉的手伸來,我以為他要搶走那玉石,不著痕跡往一邊躲了躲,誰知還是被他握住了手。
他寬大的手掌將我整個手握在手中:
“我是你的玉郎啊,是你前世露水情緣的夫婿,你沒有記憶我不怪你。”
“前世的你南下江北賑災,將九峰留在了王庭,你用血救我一命,我便以身相許。”
“九峰就是在那時和景瑤沆瀣一氣,你死後我也就跟著沒命了,我怕你著了他們的道,於是才先一步找到你。”
“怎麼樣,我比九峰那家夥好吧?等太女登基不得封我個君後當當?”
鐘玉說得半真半假,一邊說一邊將我的手往他臉頰上摁。
像個紈絝子弟,好似我們真的有多親昵一般。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手抽開,手背上還有他唇邊殘餘的茶水。
這樣輕浮的靈魄當真與我有過交集?我並不太相信。
但他這張臉長得不錯,若是人裝得正經些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眼見著思緒被他帶跑,我不得不強行將自己拉回正軌。
現在看來,鐘玉的話可信,因為他的命在我手上。
但是不能全信,因為他滿嘴戲言,分辨不出真假。
不過我也不需要知道自己有多大意輕敵,死前有多後悔,才會被景瑤這個蠢人害死就是了。
君上有意讓我們二人相爭,是形成兩相製衡的局麵用來磨礪我的能力和心性。
其中重要的並非景瑤,而是景瑤生父——皇貴君身後的母家。
如果我們都死了......
我用腳踹了踹伏在案上嗑堅果的鐘玉。
“前世我們都死了,最後誰做了稱帝的贏家。”
鐘玉撬果殼的手一頓,麵上是我見他以來少有的沉重。
良久,他緊抿著唇把玩著手中無殼的鬆子,難得沒有插科打諢:
“沒有贏家,你們死後,現在的君上也沒了。”
“十三邦聯手,攻城略地,每攻下一座城便將其中的百姓全部屠戮,男人被當作兩腳羊拴在牛馬後攻往下一城。未足百日,大陸上便沒有炎王朝了。”
鐘玉的話使我心中警鈴大作。
是啊,我怎能忘記。
外邦十三營雖然素來不合,但對於炎王室這塊肥肉一直虎視眈眈。
加之我是死在外邦進獻來的魂玉之手,他們的用心一定不單純。
於是我連夜取來兵符給外祖寄去書信,讓他們一定警醒外邦的任何異動,一旦異常立刻拿我的手諭領兵鎮壓。
這廂我忙著處理手頭上緊急的事務沒去找景瑤算賬,她卻主動找上門來。
“皇姐,聽聞君上先前賜給你一方養魂台,可否借給臣妹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