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越說越激動,拍著病床欄杆指責起來。
“之前就告訴你了,工作室裝修和維持的資金需求很高,誰讓你們不聽勸繼續哭鬧,現在想溜走,不可能!”
眼看說不通,醫生站在最前麵和他們交涉。
“病人現在情況十分危急,需要立刻轉院,你們就不能一會再商量賠償問題嗎?”
老板冷漠地搖頭:“傷病不是他們任性妄為的借口,我為了這個遊戲房爬上爬下,摔傷好幾次,我有跑到大街上要求所有人同情我嗎?這裏誰很容易,別動不動要求別人為自己讓步。”
助理用紙塞住鼻孔,拚命點頭。
“沒錯,這世上沒有無條件的遷就,他心裏著急就要損害別人利益?”
我看著老婆起伏微弱的胸口,攥緊的拳頭,帶著滿腔怒火低聲詢問:“你們是不是想嘗嘗被放血而死的滋味?”
老板一聽這話,突然笑了起來。
他衝走廊招招手,頓時,又圍上來幾個大漢。
老板挑釁地看著我:“你敢威脅我,你想知道我們工作室究竟有多少人嗎?”
我頭腦發熱,正準備衝上前去,女兒一把拉住,害怕地搖頭。
“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們救她,不能打架!”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我明白,女兒說得對。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搶救老婆的性命。
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和人起衝突,肯定會被警察帶走,到時候老婆身邊隻剩下女兒,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連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我隻好拿起手機,問他們要多少錢才能讓我們走。
老板看了一眼,慢悠悠開口:“玉牌三萬,營業損失兩萬,員工看病一萬,一共六萬!”
這種工作室一天能掙兩萬,他們還用出來租病房嗎?
這擺明是想訛詐。
我試圖跟他們講道理。
“我沒那麼多錢,隻能給三萬左右。”
他眼睛一瞪,嗤笑道:“你打發乞丐呢?六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醫生看著老婆緩緩下降的血壓,急得直皺眉。
“患者狀態已經出現異常,趕緊讓開,再晚她就沒希望了!”
血滲出紗布,順著老婆指尖滴在地上。
老板隻冷漠地掃了一眼。
“那也沒辦法,我們再三強調不要打擾玩家體驗,是他們又吵又鬧,這是自作自受,反正今天見不到錢,我絕不放人。”
女兒哭得抽噎:“爸爸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之前有人欺負媽媽,他把那個人胳膊打斷了,把家裏的存款都掏光了!”
老板一聽,很誇張地挑眉。
“天呀,這麼厲害,護花使者啊!打斷胳膊有什麼可怕,嚇唬誰呢?”
那個助理搖頭晃腦:“小孩,你不懂就別瞎說,打人可是要坐牢,你爸爸現在不還站在這裏嗎?吹牛也應該有個限度。”
醫生看不下去了。
“這個女孩說的是實話,那人的病就是我們醫院治療的,對方要了很多錢,他們家為了孩子前途著想,和對方私了了。”
助理翻了個白眼:“這位醫生,未經他人苦,別隨便站隊,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和他串通好想破壞我們生意!”
醫生還沒來得及反駁,老板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老婆的輸液管。
他譏諷地冷笑:“你不是愛裝嗎,有本事也打斷我胳膊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