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練功的澤息剛邁進後山,就見到了兩個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人。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宗主氣急攻心,竟一病不起。
彌留之際,宗主留下話,說水鳴修為一日千裏,夫妻琴瑟和鳴,子嗣豐盈,而澤息修為多年未長,且後宅不寧,不善掌家,又豈能掌一門?他死以後,青雲門的門主就交給水鳴。
宗主下令,將瀾枝和慕雲逐出師門。
瀾枝恨極了。
尤其是她看到我領著四個孩子跟在水鳴身後走上宗主高位,她心中的不甘到了極限。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她才是青雲門裏天賦最好的,明明她嫁的人是青雲門的大師兄,可到頭來她卻落得個逐出師門的下場。
而我明明資質平平,卻能等來宗主夫人之位。
極大的怨恨讓她日日守在青雲門下山的必經之路上,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終於等來我閑來無事下山,趁我不備,一劍穿心。
我生怕她禍害其他弟子,拚著最後一口力氣與她同歸於盡。
再一睜眼,她發現自己重生了。
這一次,她迫不及待地選了水鳴。
我強壓著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一次,好吃好喝還不用侍奉夫君的日子也該我來享受享受了。
大選結束,眾人散去。
瀾枝得意洋洋地撫著發髻走到我跟前,“宗主夫人的位置歸我了,你就等著被逐出師門吧。”
“瀾枝師妹此話何意?下一任宗主是誰尚未可知,師妹便推算出誰是宗主夫人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麵前。
我一抬頭,正撞進一雙清風明月的眸子裏。
兩輩子了,我第一次離澤息這麼近。
他遠看白衣勝雪,高冷孤傲不可親近。
可離近了一看,鳳眸狹長,眉眼如畫,眼角還有顆紅痣,妖孽得很。
我終於理解為何前世瀾枝會瘋魔了。
這麼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擺在眼前,隻能看,不能碰,甚至連看都隻是偶爾看,擱誰身上誰不瘋啊。
幸好前世的遭遇曆曆在目,我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紅暈下去。
澤息又開口了:“婉月師門隻是嘴笨了些、資質平庸了些、心法修習落後了些而已,瀾枝師妹切勿仗著自己幾分聰明就欺淩同門。”
我臉上的紅暈沒下去,隻是變黑了。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謝謝你幫我說話,下次不用了。”
這句話到底沒說出口。
和前世一樣,新婚當晚,我與澤息喝過合衾酒,澤息說:“你先睡吧。”
“等等!”
我慌忙拉住他的袖子,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那個,你是不是要去後山修行啊,我上回下山的時候無意之中撿了個冊子,看樣子是什麼心法,我也不懂,不如你拿著鑽研一二,說不定有用呢。”
迎上澤息探究的眼神,我急忙解釋:“你知道的,我修為平平,看不懂心法,拿著這冊子也沒用。”
我語速越來越快,澤息離我越來越近,我不得不往後退,直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茫然無措地仰頭看著澤息。
“這本冊子雖未寫書名,但內容是失傳已久的無上心法,你從哪兒撿的?”
從我腦子裏撿的!
誠如澤息所說,無上心法失傳已久,我也是前世當了宗主夫人後無意間從水鳴書房裏看到。
我有心提升自己修為,便悄悄背了下來。
也正是因此心法,我才能在中了瀾枝一劍後,拚死與她同歸於盡。
我身子越來越低,後背幾乎要貼在床上了。
“那個......在咱們女弟子練功的棲霞苑撿的......我猜,可能是那個弟子默出來的吧,墨跡還是新的呢。”
澤息一言不發,身體卻直了起來,他重新翻了翻冊子,低頭嗅了下,神色有所緩和。
我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