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大不了把我開了,北城多的是律所!
我如烈士赴死般走進江淮之的辦公室。
卻沒有我預想中的破口大罵。
江淮之隻是盯著我,也不說話。
我看他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愣是沒發出一個音節。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半身裙上。
眸色一深,眉頭輕蹙。
我趕緊低頭檢查裙子,這龜毛上司不會要挑我著裝的刺吧?
趕緊捋了幾下撫平皺褶。
“江律,我的裙子......有什麼問題嗎?”
江淮之收回目光,有些刻意地輕咳了兩聲。
“沒問題。”
“今天你留下加會班。”
?
快到下班時間通知我加班?
我心裏想給他來上兩拳。
臉上仍保持著一個社畜的自我修養。
“好的,江律,請問我加班要做些什麼?”
江淮之明顯一愣。
好像這問題他剛剛沒考慮過一樣。
“那個......”他開始在一堆文件裏瘋狂翻找。
最終從最底下抽出了一份檔案。
“就這個,重新做一份。”
回到自己的工位,我才發現這是上個月就交給他的卷宗歸檔。
時隔一個月,你讓我重做?
這不是穿小鞋是什麼?
萬惡的資本家!
我當初怎麼會崇拜江淮之的?
這班一加就加到辦公室裏隻剩我一個。
窗外雷電交加。
雨大的就像依萍去要錢那個夜晚。
人倒起黴來,真是一茬接一茬。
我幹脆打開電腦,就地開始碼字。
也是這樣一個雨夜。
也是這樣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我文裏的男主把女主留下來加班後,摁在茶水間裏折騰。
除了傾瀉而下的雨聲,隻有這間房裏隱隱約約傳出一聲聲的嗚咽。
今晚的手感很好,可能是因為身臨其境。
我捧著茶杯欣賞新寫的這一章,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完美,傑作啊!”我忍不住讚歎道。
“這個算完美?”
啪的一聲,剛重新裝訂的卷宗飛到了我桌上。
江淮之正站在我背後。
我嚇得把電腦一蓋,猛地站起來。
“江律,您不是下班了嗎?”
“誰說我下班了?”江淮之把手上的外賣往我桌上一擱。
“耳光餛飩,我買多了一份,給你吧。”
我其實不喜歡吃餛飩。
一碗餛飩皮被我咬幹淨後,十幾個肉餡整整齊齊地浮在湯裏。
江淮之有點疑惑地問我:“你不喜歡吃餛飩嗎?”
“是啊,我不愛吃餡。”
他明顯一頓,“哦,那下次換別的。”
還有下次?
我真的不想再加班了老板。
江淮之沒看到我這張苦瓜臉,挽起襯衫袖口,開始教我怎麼做卷宗歸檔。
“根據清單上的內容,將整個案件的材料按順序排好。”
偌大的辦公室隻有我們兩個。
他在我麵前彎著腰,襯衫鬆散,袖口半挽。
打孔,穿線,裝幀。
江淮之的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
我盯著他的手,想到這雙手被我在文裏用在各種不可描述的地方。
臉越來越燙。
“你試試。”
他把另外一份卷宗遞給我。
我腦子昏昏的,在他的指導下一步步做著。
就在我拿著打孔器準備打孔時,他按住了我,
“你這樣容易受傷。”
他握著我的手,調整了一下姿勢。
哢噠,一個孔落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有罪。
我滿腦子都是文裏的情節:
他扣著我的手,從後深入,狠狠撞擊在辦公桌上。
一直到我完全站不住,又被他這雙手撈進懷裏。
......
“重一點。”
“啊,什麼重一點?”我滿腦子黃色,臉紅的不像話。
“打孔器,按得重一點。”他的手覆蓋上來,握著我的手按了下去。
我們的距離好像有點過分近了。
空氣都在灼燒。
他看起來倒是雲淡風輕。
“做得很好,”江淮之轉而問我,“夏枳,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我著急忙慌地辯解。
耳邊傳來他的一聲輕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
又癢又麻。
“這個時候都能分心?”
江淮之聲音幽幽響起。
啊啊啊啊啊!
這是我文裏給他寫的台詞啊!
甚至連場景都差不多。
我慌得一批。
如果他看過我寫的文的話......
那些羞恥Play,舞到正主麵前我真的隻能當場去世。
但是江淮之堂堂一個頂級律師,又怎麼可能看無腦狗血霸總文?
這概率相當於我這種學渣保送清華。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一道驚雷劈過。
辦公室一下陷入了黑暗。
停電了。
完了,我夜盲症。
“江、江律,是停電了嗎?”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因為夜盲,我隻要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裏就會非常害怕。
在家睡覺我都點著台燈。
“嗯,可能打雷劈到電纜,得停一會。”
“會很久嗎?”
他好像終於發現我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你怕黑?”
“嗯......”我不斷做著深呼吸,“我有夜盲症,所以......”
“這樣呢?會不會好點?”
眼前逐漸出現一道微弱的光亮。
我的眼睛可以慢慢看清一些。
在那道光裏,江淮之正盯著我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我剛才碼的茶水間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