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快逃!”
國破那天,正是我的十八歲生辰。
叛軍突然闖入,一刀斬下我父皇的頭顱。
眼看著叛軍朝我而來,母後撲出來,擋在我的前麵。
幾柄長矛,齊齊的刺入母後的心臟。
母後滿口全是血,用最後的力氣對我說,
“皇兒,快逃!”
“母後,不要!”
我想拉住母後的手,我的父皇母後都死了。
我活與不活,又有何區別?
我的貼身宮女拚命的把我往宮門口拉。
可還沒來得及看見宮門,
我們二人便被叛軍團團圍住。
叛軍將我圍住,
我想自盡,
但他們不允。
叛軍將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剝光,
把我綁在勤政殿的柱子上。
十一月的風很冷,
寒風吹的我刺骨的疼,
但比不上我心裏的痛。
我的眼淚一直流,
風吹幹了我的淚。
我被綁了一天一夜,
身上也由刺痛,漸漸變得麻木了。
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
以為自己終於要死的時候,
一雙大手,
死死的扼住了我的下顎。
疼痛讓我變得清醒了一些,
他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
似乎有些麵熟,
但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公主,十年了,認不出我了嗎?”
我沒說話。
“公主果然金枝玉葉,像我這麼卑賤的人,又怎麼配讓公主記住?”
聽見他的聲音,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很模糊的身影。
我抬眼看了他的臉,
眼角一顆紅痣,
我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十年前的今天,我九歲的生辰。
我央著父皇母後,帶我出宮去玩。
每次出宮,總是烏泱泱的一群人。
我不喜歡。
父皇母後自我出生,便將我視為掌上明珠。
他們答應了我。
在糖葫蘆攤子前,
我看見一群人在毆打一個看起來和我歲數差不多大的少年。
十一月的天,他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
被打的渾身是血。
我見不慣,便讓隨行的侍衛趕走了那群人。
他跪在我腳下,
說他無父無母,求我將他帶回家。
我知道一個外男若想進宮,
隻能做個太監。
我沒答應他,
那少年眼睛紅紅的,
眼角處的紅痣,很是特別。
臨走時,父皇給了他一百金,又送他一個腰牌。
父皇和少年說,拿著腰牌去城東找薛將軍。
從此,我再沒有見過他。
直到今天,
我與他互換了身份,
他成了高高在上的新皇,
而我,則赤條著身軀,好像他豢養的一條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