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
那個風雪夜被我救出的孩子。
那時他眼神清澈,奶聲奶聲向我道謝。我憐他孤苦無依,為他梳理經脈,耐心教導。後來,少年背著劍踏上劍宗,離開前笑著說以後要保護我。
記憶中的少年如今紅著眼伏在我身上,滿臉淚水痛苦萬分,仿佛掙紮不得的人不止我一個。可他又滿眼愛意地看著我,不曾停下。
我心中絞痛,一霎恍然。
原來如此,這些人啊,隻是披著人的皮囊的,
畜牲。
我再也忍不住心裏翻滾的惡心,吐了出來。
「嘖,這麼臟,還怎麼玩啊?」未盡興的人抱怨著,引來幾人哈哈大笑。
「這可是有情君啊。平時拍馬屁都輪不到我們,現在讓你隨便玩,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什麼有情君,不如叫她淫蕩真君!」
耳邊是眾人笑我下賤的嘲諷聲。
一襲白衣仙風道骨的青雲君看夠了我的狼狽,捏著我的下巴,笑道,「後悔嗎?如今你已是名節盡失,你猜合歡宗還會不會認你這個大師姐?」
我咬緊牙關,方才被少年悄悄遞過來的短匕一瞬間紮進青雲君的脖子,血如泉湧。
看著眾人慌忙上前止血,我仰頭大笑,狀若癲狂,「寡廉鮮恥的畜生,裝什麼修仙人!」
「你陷害我墮入泥淖,殊不知你才是泥中人啊!」
青雲君捂住傷口,連連冷笑,「你以為激怒我,我就會痛快殺了你嗎?」
「魚時靜,真正的絕望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