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邊撿了一個男人,我們一見鐘情後成親了。
我們婚後如鼓琴瑟,鸞鳳和鳴。
直到那天他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
他對我說:「我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信了。
後來刺客來綁架我和周雲禾,讓他二選一。
他卻說:「放了雲禾。」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再後來,我一躍成為公主,他終於跪在我腳邊挽留我。
「我愛你,歲歲。」
我冷笑,一腳踢開他。
1
我正等待著我的夫君楚斯舟從早朝上下來,因為他說他今日要帶我去看他在外麵種了一大片的滿天星花海。
我看著天,感覺他今日回來得有些晚了。
馬車在門口停下,楚斯舟回來了。
他先下了車,我正想撲到他懷中,他卻又轉身,抬起手臂。
仿佛是要接什麼人。
我定睛一看,拉開簾子走出來的是一個嬌弱的女子。
臉上白白淨淨,眼神卻勾人得緊。
待女子下了地,楚斯舟笑著看著她。
我冷了臉,問他:「楚斯舟,這是誰?」
楚斯舟像是才發現我在這裏,有一下愣神,而後他說:「先進去罷,我再同你解釋。」
進到家裏的大廳,我才發現楚斯舟的母親已然入座。
我皺眉,這女人什麼來頭,竟招惹得母親也出來迎接她。
待那女子挽著我夫君緩緩走來,母親急忙去扶她,並說:「慢些雲禾,你如今可是懷有身孕的。」
我震驚地看著她,懷有身孕?
隻見那女子朝母親輕搖頭,笑道:「奴家無礙,斯舟很照顧我。」
她摸了摸肚子,看向楚斯舟的眼神充滿愛意:「畢竟......這是我和斯舟的孩子。」
2
我的心一慌,忍不住走向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楚斯舟,希望他給我一個解釋。
楚斯舟抓住我的手腕,眼神迫切:「歲歲,你聽我解釋。」
我抽回手,叉腰:「你說。」
似乎是我太過順從,楚斯舟愣了一瞬。
然後他說:「數月前我因招到季言的暗算,他給我下了藥,是......那種藥,當時雲禾在我身邊為我解毒。幾日前她找到我說她有孕了,我想,我不能耽誤一個女子,所以將她帶回家。」
季言是楚斯舟的死對頭。
他捏著我的肩,大力到有些發疼,他看到我涼薄的眼神,慌了:「歲歲,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母親在一旁說道:「不就是在外麵有了女人嗎?」
「我兒子是楚家家主,外麵有女人正常,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
末了還嘟囔一句:「真是上不得台麵的鄉野村婦。」
我的手捏的發疼,眼淚快要止不住留下。
我看向楚斯舟,希望他能為我說話。
但是他隻是沉默。
我冷笑,看都不看楚斯舟挽回我的手,徑直離開。
我走到池塘邊喂魚。
想起了從前楚斯舟承諾我一世一雙人的話。
我就氣得將所有魚食扔進池塘,所有魚一撲而上。
「姐姐。」一個女聲在我身後傳來。
是那個女人。
她突然朝我跪下:「奴家名為周雲禾。奴家不想看到斯舟為了我同夫人吵架,所以特來道歉。」
「道歉?」我睨了她一眼,繼續喂魚。
「那就給我磕一百下頭吧。」
周雲禾小臉一白,顫抖著嘴唇諾諾說:「一百下......也許會傷到孩子,這樣斯舟也會心疼的。」
那你說什麼道歉?我在心中冷笑。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冰冷,周雲禾突然站起來卻沒站穩,徑直朝我撲過來。
我站在池塘邊,為了避免碰到她,側了一下身子。
周雲禾瞪大雙眼。
「撲通——」她落水了。
我就站在原地看她喊救命。
這池塘最多也就到她腰部的位置,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水中撲騰。
「洛歲辭,你在幹什麼!」
我回頭,看著楚斯舟一臉氣憤地看著我。
我心一慌。
他沒有再看我,徑直跳下去救周雲禾。
3
周雲禾流產了。
來了幾波大夫都說她腹中並沒有孩子。
楚斯舟讓我跪在周雲禾門前,我跪了。
直到房門打開,楚斯舟失望地看向我:「歲歲,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我根本沒碰到周雲禾分毫。
但是我看著他的臉色,已經認定是我做的。
頭一回,婚後三年,我的心中竟出現疼痛的感覺。
悶悶的。
母親知道後,罰我跪在周雲禾房門前三日。
如今已然進入夏季,太陽直射我的雙眼,讓我睜不開眼睛。
我隻能日日聽到從房間裏傳出來的。
楚斯舟和周雲禾的嬉鬧聲。
我的頭昏昏的。
房門打開,楚斯舟蹲下對我說:「歲歲,你隻要肯認錯,你就不必受這些苦了,何必呢?」
我搖搖欲墜,沒有聽清他說話。
在楚斯舟起身的霎那,我倒地了。
我強睜開眼睛,想看看楚斯舟。
他正想來扶我,卻聽到房內周雲禾的一聲尖叫。
他咬了咬牙,看了我一眼。
腳卻往周雲禾那裏跑。
我終於閉上了眼。周圍的虛虛實實,我已然分不清。
楚斯舟,你這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我不要了。
4
楚斯舟進去後發現周雲禾尖叫隻是因為一隻蟲子飛到她的手臂上。
他替他趕走蟲子後,想起跪在外麵昏倒的我。
他正想出去,周雲禾卻抱著他的腰,哭哭啼啼。
「斯舟,我好害怕啊。我的孩子沒了,你該不會不要我了吧。」
楚斯舟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不會的。」
「那你可以留在這裏陪我嗎?」
楚斯舟的頭偏向門口的位置,虛虛握了拳。
「好。」
昏倒的時候,我夢見了我們初見的情形。
身為女殺手的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在路邊救了一個男人。
我對他一見鐘情,他也喜歡我,我們一拍即合,不顧他家中反對,成婚了。
所以我金盆洗手了,過著平淡的生活。
我本以為我可以跟楚斯舟好好地過一輩子。
沒想到。
我恍惚中捂著胸口,心中苦到發悶。
他移情別戀了。
我醒來,發現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楚斯舟就坐在我身邊。
我問他:「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他愣了一會兒,摸著我的頭笑道:「對啊,你當時突然暈過去真是嚇死我了。」
「若夫人你有什麼大礙,我都活不下去了。」
我窩在他的懷中,心裏卻越來越酸痛。
騙人,明明是我的丫鬟帶我回來的。
5
我在繡荷包,是之前楚斯舟說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所以我為了他學了女紅。
在手指頭又被紮了一個針眼出血後,我敷衍地含了一下手指頭又開始繡。
我想挽回楚斯舟。
從前的我不屑,如今的我竟如此卑微。
楚斯舟來了。
我跟他撒嬌抱怨,把做了幾天的荷包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他卻看都沒看,隨手把它扔在一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裏質問:「你是不是去見季言了?」
我一愣。
昨日我確實是去找季言了,但是我是要問他一些事情。
「雲禾說她看見你在酒樓與他交談,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楚斯舟死死捏住我的下顎,眼神似狼在看向他的獵物,逼近我:「你想都別想,洛歲辭。」
我反問:「你嫉妒了?」
他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
我心涼了半截。
從前,他從來都不吝嗇將愛意訴說給我聽。
如今,她卻下意識否認。
他突然又軟下聲音。
「隻要你彌補雲禾,我就待你如從前那般好。」
我心一冷,胸中那股熱情被澆得熄滅。
楚斯舟不是來看我的,他是來替周雲禾出氣的。
我打掉他的手。
楚斯舟又把手放在我的頭頂,聲音柔情似水:「雲禾沒有家人,她是因為我才失去女子的貞潔,你不能這樣欺負她。」
我抬頭,看著他眼睛:「那現在呢?她流產了,你還要讓她留下來嗎?」
楚斯舟歎氣:「你不能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她在外無依無靠,如今她隻有我了。」
楚斯舟離開前,看著那個荷包,又看著我滿是傷痕的手指頭。
我卻眼尖地看到他的腰間已經有了一個荷包。
荷包上,縫了一對鳶鳶。那對鴛鴦,儼然就是楚斯舟和周雲禾。
他說:「你別這樣折騰自己了,你又比不上雲禾。」
明明一開始是他說的,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可是如今,卻是他先不要的。
他戴了別的女人給他縫的荷包。
我將荷包燒了,我愛楚斯舟的心,也隨著荷包變成了灰。
6
我找到楚斯舟,他正在陪周雲禾喝茶。
聽著他們二人嬉笑的聲音,我隻覺得刺耳。
我拿著和離書走到他們二人麵前。
「我們和離吧,楚斯舟。」
楚斯舟一怔,猛地站起來抓住我:「你在說什麼歲歲。」
「什麼和離,我不同意!」
他把和離書撕爛,將紙洋洋灑灑地灑在地上。
我平靜說道:「楚斯舟,以前你曾承諾過我一世一雙人,你可還記得?」
楚斯舟身體僵硬:「我......當然記得。」
我輕笑:「但是你有了別的女人。」
他急切解釋:「那隻是......」
「那隻是季言給你下藥對嗎?」我打斷他。
我撞進他的雙眼。
我清楚地記得季言那時候對我說,他從來就沒有給楚斯舟下藥,是那天楚斯舟喝醉了酒,酒後亂性罷了。
季言沒必要撒謊。
周雲禾在一旁焦急:「姐姐,斯舟,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了。」
「姐姐你也真是的,怎麼突然提起和離。」
我推開楚斯舟反手給周雲禾一巴掌,紅色的掌痕與她蒼白的小臉作鮮明的對比。
她潸然落淚:「姐姐......你......」
楚斯舟憤怒叫道:「你憑什麼打雲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