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忱走了,看戲的人群也慢慢散了。
我緊緊抱著手中的錢,向中心醫院跑去,
“我湊到錢了,可以給我妹妹做手術了嗎?”
我將手中的錢遞到醫生手中,祈求著,
醫院的沈醫生認識我,他歎了口氣,
“陸小姐,你想清楚,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很不好!”
“不及時接受治療,你也會死的!”
“不不不,我不重要,救我妹妹!”
我幾乎要跪在醫生麵前,
我的命已經不值錢了,可是月月還小,
她不應該因為我被牽連,永遠躺在那張病床上,
我看著醫生點了頭,心裏的大石頭才算稍稍放下。
朦朧的月色裏,我推開病房的門,
看見月月身上插著各種儀器,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姐姐?”
我輕輕搭上她的手,
“月月,姐姐已經交了錢,很快你就會醒來的!”
“相信姐姐,姐姐會盡全力救你的!”
“姐姐,是秦家哥哥回來了嗎?”
“我好像聽見他的名字了!”
“他回來了,姐姐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他說過會保護姐姐的。”
月月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我,眼裏是青澀和不解,
“月月,姐姐會保護好你的!睡覺吧!”
我哄著她,唱著兒時的歌,
好幾天沒睡覺的我此時也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在床邊做了一個夢。
那是我還年少的時候,和秦以忱還在一起,
那時候國內的賽車比賽還不流行,
我們擠在一間四十平方米出租房裏,天花板常年漏水,
窗外是飛馳而過的火車,吵得人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秦以忱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
說自己的經紀人又跑了,
自己的賽車夢越來越遠了。
他哭紅了眼睛,趴在我肩膀上說讓我走吧,到更大更遠的地方,
可是我舍不得,
我緊緊地摟著他,
開口說道:“我不走,你別怕!”
“以後我做你的經紀人,做你的後背。”
“微微,我好愛你!”
秦以忱說這句話的時候,窗外的汽笛聲響個不停,
我不解地回頭望去,身邊的景物在慢慢消失。
從夢中驚醒的那一刻,
我發覺哪有什麼汽笛聲,響的是我妹妹的儀器聲,
紅點跳動的速度快得驚人,
月月臉色白得嚇人,
“姐姐,我好疼啊!”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著,
我尖叫一聲,瘋狂拍著呼叫鈴。
卻沒有響應。
慌亂間我衝了出去,
發現往日熱鬧的醫院竟沒有一個人。
陰風吹著我的頭發,妹妹的哭聲還在耳畔,
好像奪命的號角。
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一切都變好的!
淚水在不知不覺中糊了滿臉,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陸知微,跪下來磕頭求我!”
“我就救她!”
我抬頭看去,
是秦以忱。
他叼著煙,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你故意的?”
我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是又怎麼樣?”
“你求我,求到我滿意為止!”
“不讓你妹妹可就沒命了!”
他開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在等我服軟。
我的心有一瞬間的疼,
真的等不起了,月月的哭聲好像在我的耳畔,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磕得膝蓋生疼,
我忍著疼痛,祈求著,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求求你,救救她!”
我的額頭出了血,聽見頭頂上的人暢快的笑意,
“陸知微,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時候!”
“我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棋子呢!”
“可是你看啊,來不及了!”
他扼住我的脖子,強迫我往窗子裏看,
月月的臉越來越白,嘴裏不斷地呢喃姐姐,
我著急地想衝上去,卻被他緊緊抓住,
隻能站著看月月慘叫一聲,大量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湧出,
“月月!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