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男友最窮困潦倒那年,我和他分手了。
六年後,他成為國際上聲名遠揚的天才花滑選手。
為了逼我出現。
他折辱我的弟弟,還割斷了弟弟的韌帶,險些斷送他的運動員生涯。
他說:“讓周婉來見我,不然你別想在這再混下去。”
弟弟隱忍不發。
當前男友帶著與我長相相似的女人來到訓練場,告訴所有人那是他的未婚妻時。
弟弟紅著眼回到家裏。
他對著我的遺像說:“姐姐,這個姐夫我不認了。”
我死後的第六年,被我拋棄的前男友江回來找我弟弟,隻想見我一麵。
小澄看到江回,難掩驚喜,下意識叫了一聲姐夫。
江回摘下墨鏡,森然的臉上浮起厭笑,“姐夫?”
“就周婉那個賤女人,她也配做我妻子?”
小澄愣神的功夫,又聽江回開口:“周婉呢?那個賤人現在在哪兒?”
小澄的雙目忽然暗淡無光,有些悲傷地道:“不知道。”
“不肯說?”江回的聲音忽然變調,一腳踢在弟弟膝蓋上,痛得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江回退後一步,他的兩個保鏢上前對他拳打腳踢起來。
我急得擋在弟弟身前,卻撲了個空。
整個場館都是小澄淒厲的慘叫。
我急得在江回身邊團團轉,可他隻是用腳碾著小澄的頭。
“疼不疼?”
“唔……疼”小澄倒吸一口冷氣,額頭爬滿冷汗,艱澀地祈求,“救救我。”
江回唇邊是戲謔的笑意:“叫你姐來求。告訴周婉,她的報應來了。”
江回最後對倒在地上如同一具屍體的弟弟開口:
“如果識相就來見我,隻給三天,超時後果自負。”
江回揚長而去,許久後,小澄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吐出一口血沫後紅著眼道:“姐,姐夫不知道真相,我不怪他。”
2
三天後,江回以顧問的身份,又來了小澄的花滑隊。
“那樣的大神怎麼會來我們這兒?”
“可能是隊裏請來指導的,大家可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所有的領導全都站成一排,對他熱烈歡迎。
隻有小澄看著笑眯眯的江回,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果然,江回挑中小澄要和他花滑,結果兩人狠狠撞在一起,弟弟被撞飛好幾米,重重摔倒在地上。
江回的冰刀‘不小心’狠狠劃傷了小澄的膝蓋。
而江回本人坐在地上,仿佛隻是輕微扭傷。
“什麼不小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把江神請來有多難吧,竟然就被你這種人禍害成這樣!”
“他姐姐當初瞎了眼和別人出軌拋棄江神,她的弟弟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江神,你的心也太大了,和周澄一起花滑。”
所有人都在指責小澄,他意識清醒,滿含屈辱和痛苦地躺在地上,卻沒有任何人想去扶他。
我看到江回得逞的笑意,仿佛在說:“看吧,不聽話的代價。”
江回一瘸一拐地起來,扶起了弟弟。
在一片誇讚他大度的溢美之詞中,我聽見他對小澄輕聲道:
“你姐當初在我走到人生最低點時甩了我。要不是貴人相助,我早就脫離花滑隊伍。如今我也毀了你的夢想,不過分吧?”
小澄渾身驚顫起來。
那是我從小寶貝到大的弟弟啊,多狠的心可以用冰刀割傷他,毀了他的天賦!
我衝江回嘶吼:“你衝我來啊!折辱我最愛的人有意思嗎?”
可我不管怎麼做,他們都聽不到,我眼睜睜看著弟弟失血過多暈倒被送上救護車。
而江回若無其事地和旁人說小澄沒有天賦。
一陣深深的無力席卷了我。
江回,如果當初好好告個別,不選那麼極端的方式,是不是不會造成今天的惡果?
3
醫生說弟弟的韌帶斷裂非常嚴重,以後再也不能上賽場了。
因為江回,沒有人敢來看他,甚至還有好事的讓他陪江回的醫藥費。
弟弟整日在病床上看著江回的曆年世錦賽視頻。
江回也許早就忘了,他一直都是小澄敬重、崇拜的偶像。
六年前的他不會嫌棄小澄笨,不會說他沒有天賦,他帶著小澄,手把手幫他滑進了花滑隊。
那時的他經常說的話就是:“小婉,傻愣著幹嘛,還不給我們遞毛巾!”“小澄真聰明啊,打算幾年超過姐夫?”
那時的他還沒有嶄露頭角,時常因為冒進和心態失衡而失誤。
我經常在小澄睡下後接著陪江回訓練到深夜,在所有人放棄他,連他也自我否定時。
我拍著手大叫:“真棒啊。厲害死了,江神!”
江回那時摁著我的頭塞進他懷裏。
他說了什麼?
好像是“小婉,相信我,輕舟總會過萬重山。”
小澄的手在發抖。
他的信仰因為江回發生了崩塌。
視頻裏的江回,貝爾曼、三周半,四周跳、如今作為國民公認的花滑王子,每個動作都早已無懈可擊。
早就不是當初時常摔倒,要靠我哄的男孩了。
如今的他一次次在世錦賽奪冠,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江回的人生也像他的花滑事業,在最後關頭,給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次絕地反擊。
現實如此殘忍,六年前的江回地獄歸來,淩虐我唯一的家人,想看我痛苦後悔的樣子。
可我死都死了,何必呢。
4
幾天後,我竟然看到江回捧著一束花,來到了小澄病房所在的樓層。
我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想通了想來看看小澄。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眉眼和我有些像,但年紀看著比我大上幾歲。
與江回十指相扣走上了樓。
那是我的替身?
我搞不懂江回的腦回路,因為無法原諒,隻感到一陣惡心。
小澄看到推門而入的江回,下意識恐懼地後縮。
他警覺地問:“你來幹什麼?”
小澄在看清江回身後的女人後,眼裏也多了一絲柔和。
江回嗤笑:“傷成這樣周婉都不來看你,她是有多心虛啊?”
“膽小如鼠的東西。”
弟弟聽到這兒雙目赤紅,咬緊牙關回道:“既然你說忘了姐姐,那這個女人又是什麼?”
江回吻了身邊的女人,替她整理額前碎發,無比珍之重之地對待著她。
他漫步經地開口道:“你姐姐要不是有三分像薑離,當初也不會被我看上。”
弟弟瞪大眼睛,滿臉驚愕。
5
小澄仇恨地看著江回,“既然如此,你還來糾纏我姐做什麼?”
江回沉下了臉,示意薑離先出去。
等再抬頭時,他滿眼猩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為什麼要見她?”
“當初她說看不起我,說我永無出頭之日,說隻喜歡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如今我高處寂寞,想在讓她向我下跪道歉,懺悔當年犯下的錯,讓她磕頭磕到我滿意為止,這不過分吧?”
江回仿佛嗜血的怪物,眼裏除了仇恨,就是玩弄。
“周澄,讓那個賤人出來,我就放了你。”
小澄死死盯著江回,我最愛的弟弟,身上哪一處都在痛吧?
快說啊,說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姐姐已經死了,不用給我保守秘密了。
乖孩子,求求你了。
可他桀驁的目光刺再江回身上,沒有絲毫的讓步。
“江回,那你弄死我啊!盡管來!”
江回耐心告罄,狠狠一巴掌摔在小澄臉上,“敬酒不吃吃罰酒。”
江回砸了病房的一切後走了。
他一狠狠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小澄哭得撕心裂肺。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俯身去夠被江回推開的床頭櫃,這個動作使得鮮血透過繃帶往外湧出。
可他強忍著,終於從抽屜裏抽出了我的照片。
那是我死前,和弟弟最後一張合照。
他愛惜地撫摸著邊角都有些發毛卷邊的照片,痛苦道:“姐姐,你愛錯人了。”
“這個姐夫,我不要了。”
6
我的魂魄飄到病房外,看見江回取下自己的圍巾,小心翼翼戴在薑離身上。
“冷不冷,姐姐?”
薑離體貼地搖搖頭,江回麵有愧色,“謝謝你今天陪我來,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竭盡全力幫我,陪著我。”
薑離眨眨眼睛:“沒事,阿回,我喜歡幫助你。”
“謝謝,姐姐。”
平日裏肯定是薑離充當照顧的角色。
她撫摸著江回的後頸,如同哄一個孩子。
和平日裏的倨傲不同,江回在薑離麵前看上去很脆弱。
“阿回,她好像很討厭見到你呢。”
“放棄吧,壞種是不知悔改的,他們一家都是騙子,不值得。”
我剛因為膈應想飄開,聽到薑離潑臟水,又氣憤地飄了回來。
胡說,你才騙子。
你和江回一樣,也不是個好人!
我破口大罵,卻看見江回犯賤地點點頭:“你說的都對。”
“那你不會還愛著她吧?”
女聲小心翼翼,似乎怕傷害到江回。
我倒覺得她話裏話外別有深意。
江回斂眉,一提到我他的語調就厭上三分。
“瞎了眼才會看上她這種人。”
又自圓其說道:“薑離,你不是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我想當她的報應,把她推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