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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周衍的很多種反應。

也許是被揭穿的惱羞成怒，又或者是慌張解釋。

唯獨沒猜到，他隻是歎了口氣，用看一場鬧劇似得表情看我。

然後不顧我的反抗，把我摟在懷裏。

“傻瓜，我那麼愛你，怎麼會和別的女人亂搞。”

“薑月是公司老總的女兒，老總要我陪他女兒炒緋聞，給人家當出道墊腳石，我不好拒絕。”

“更何況還有合約，違約金我可賠不起。”

我抬頭看他。

四目相對，我看到他眼裏的情緒。

沒有謊言和虛偽，清澈的映出我此刻狼狽的模樣。

倒是顯得我好像小題大做了。

他敏銳地察覺出我的動搖，揉了下我的頭繼續哄我。

“乖一點好不好，一切穩定下來我就娶你。”

理智告訴我，應該乖一點。

就像之前那六年一樣，沉默地看著他發光，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可這些年裏，周衍也沒有因為誰的權勢去接近哪個女人。

薑月到底還是不一樣。

大腦裏有根弦緊繃著，我慌不擇亂脫口而出。

“那你解約好不好？”

我緊緊攥住他的衣角，不知道什麼名貴材質的布料被揉皺。

“我們就辦一場簡單的婚禮，不需要太多錢。”

“我有工作，我可以賺錢。”

其實我心裏清楚，六年的時間足以讓周衍攢下很多錢。

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數額。

但他已經走上了從前遙不可及的地位，怎麼會輕易再下來、

周衍不著痕跡地拉開我的手，撫平衣角。

他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深深歎了口氣，極力掩蓋住自己的不耐煩。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我給你訂了去三亞的機票，好好玩一玩休息休息吧。”

他是在打發我走。

反應過來這個意思的時候，我有些愣住。

因為上次見到他說這種話，還是一個死忠粉纏著他不放，他為了人設訂了國外的機票把人趕走。

人剛走，他就把腦袋聳拉在我肩膀上埋怨。

“這樣沒點分寸的女人最煩了。”

我很清楚我現在的狀況。

是一個女人即將失去伴侶前的患得患失。

我明確的表達我不需要去三亞休息，我真正需要的是他留下來陪我。

但周衍卻在接到公司電話時，毫不猶豫的把我拋下。

臨走前，他不忘敷衍地應付我。

“我會陪你，但不是現在。”

“你分的清輕重緩急，對吧？”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周衍來不及關攏的門出神。

不記得是哪一年，我因為低血糖在工位暈倒，後腦勺磕到桌角造成輕微腦震蕩。

在同事的驚叫中，我被送進醫院。

再睜眼，就看到周衍臉色蒼白握著我的手守在床邊。

剛出道不久，身邊的護士還不認識他，打趣道。

“醫院裏又沒有怪獸，不用這麼緊張。”

然後笑著和我說。

“你男朋友真愛你，在這守了一下午。”

我這才驚覺，想起來他下午有個準備很久的重要試鏡。

他悄悄掛掉不知道第幾遍經紀人打來的電話，把臉貼在我手上蹭蹭。

“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女朋友排第一。”

想得太久，久到我眼眶都有些發酸。

我聽見自己胸口清脆的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快碎了，裂開一道道細小的縫隙。

周衍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愛我了。

......

我甚至來不及過多傷感，就被我媽打來的電話搞得措手不及。

她恨鐵不成鋼，尖銳的嗓音通過電話，帶著細微電流的感覺更加刺耳。

“我早就說過挑對象要仔細，不能隨隨便便在一起。”

“現在好了，浪費這麼多年在一個男人身上，把自己熬成黃臉婆，還有誰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