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眼前是宮女們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用品,一切都是那麼的考究和精致。
水銀鏡前,金盆裏盛滿了溫熱的水,其中還飄著幾瓣鮮花,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還真是奢侈,盆子都是金子打造的。】
【哇塞,這花瓣不會是剛摘下來的吧?】
【這這這......蠶絲的帕子?太奢侈了,嘖嘖】
容安安一邊感歎,一邊沉溺其中,開始享受。
看著她心口不一樣的模樣,宮女們一個個憋著笑。
將她伺候的更用心,這樣的六公主,很難讓人不喜歡啊。
春雪輕輕推開丫鬟們,輕聲提醒:“公主,您還得跟陛下一起上早朝,得快些。”
【怎麼當公主還得加班早朝啊】
【這年頭也要打卡上班嗎?遲到一會也沒事吧!】
容安安撇撇嘴,對那群老男人吵架沒興趣,不過要是待在宮裏說不定有下一個端妃來找她麻煩,還是跟父皇上朝去。
一路上,容安安被滿宮漂亮的花吸引注意,不時停下來看看這朵,嗅嗅那株。
春雪雖然著急,但也看出來自家公主脾氣不同尋常,不能催促,隻能哄著她走快些。
離開禦花園時,她還不忘折一支春梅帶走。
容安安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但她也不怕,反正皇帝爹寵她。
她大搖大擺地走進朝堂,在皇帝麵前行禮。
“參見父皇,兒臣來遲,望父皇恕罪。”
皇帝不罵反誇,欣慰地摸摸胡子。
“安安,這是第一次父皇沒去接你你自己從寢宮過來,走得不錯。”
眾大臣:......
六公主的寢宮離這裏也就三條宮道好麼!
便是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走丟的,竟然這也要誇?!
皇帝大手一揮,“來人,給六公主賜座。”
容安安屁股還沒坐熱,人群中有一大臣站出來拱手:“陛下,臣以為六公主既然已經病好,再隨陛下上朝不合規矩,女子不得幹政。”
話裏話外盡是對女人的不屑和看輕。
容安安翻個白眼,看一眼那人。
【喲,這不是禦史台的張大人麼,一邊看不起女人一邊愛穿女裝,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張大人瞪大眼睛,臉色瞬間漲紅。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抿唇憋笑,肩膀一顫一顫的。
要知道,張大人平日最是嚴肅,時常把儒學掛在嘴邊,誰知私下竟然愛穿女裝!
【穿女裝就算了,還要扮女人跟別人搞黃昏戀,可憐江刺史家的小兒子。】
江刺史原本還在憋笑,可聽到這話,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
旁邊人及時伸手扶了一把才站定,嘴唇蠕動,看著張天祥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給刀了。
容安安仿佛沒有發覺朝堂上的變化,自顧自地打量著江刺史。
【不過這江刺史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鳥,年紀輕輕喜歡流連青樓。】
江刺史臉色爆紅,他對外一向聲稱家教甚嚴,這下被當眾揭穿兒子愛去青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皇帝蹙眉,這些臣子私下真是什麼都來啊。
【不止小兒子啊,他們家大兒子二兒子也喜歡去青樓,去年在青樓花的錢都夠辦vip了】
【張大人喜歡變裝後去青樓化身藝妓撫琴,還有個雅號鳳兒姑娘,城中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歡他,時常點他作陪】
【比如說禦史台的魯大人,戶部的劉侍郎,還有......】
魯大人和劉侍郎對視一眼,他們一向不對付,竟然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連襟,不由得有些尷尬。
眼看容安安還要再說下去,劉侍郎立刻,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張天祥怒罵。
“你多管閑事幹什麼?!陛下帶六公主上朝我們都沒有異議,要你多嘴!”
魯大人也幫著噴張大人:“就是啊,你不過是禦史台的一個大夫,你管好禦史台的事情得了唄,還敢管朝堂上的事情,誰給你的膽子和權力!陛下,這是越權啊!”
“六公主大病初愈,陛下心係女兒,帶來上朝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六公主隻不過是坐在邊上,從未對政事指手畫腳,張大人何苦把六公主視作眼中釘。”
張大人被懟得啞口無言,憤憤不平地握緊拳頭。
容安安晃著腳丫聽他們互罵,一開始聽還覺得有趣,聽著聽著便覺得翻來覆去隻會罵那兩句,還不如她自己吃瓜來得爽。
容安安想到這裏,不由地笑眯了眼睛。
魯大人聽得急火攻心,他就說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成日裏在外頭忙什麼,原來都忙著逛青樓!
難怪學堂也不去,家裏也不肯待,偏生他夫人是個溺愛孩子的,自己嫁妝都被偷去喝花酒也不忘袒護兒子,至今還把他蒙在鼓裏。
其他大臣一聽到這事全都噤聲,一方麵感歎於這件事的奇葩,一方麵生怕也牽扯到自己。
容安安正感慨他們真是長得醜玩得花,忽然看見大臣們都閉嘴了,不由得奇怪。
【欸?怎麼不繼續說了?】
皇帝扶額,家底都被你抖得七七八八了,他們怎麼還敢再說。
張大人見狀,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對容安安拱手。
“六公主,剛才是臣誤會了,朝堂也是大齊的朝堂,您是大齊的公主,您來朝堂玩是天經地義。”
哦吼?
容安安斜眼看張大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還是剛才那個義正言辭的張大人嗎?
張大人心裏幹笑,他也不想這麼諂媚,可是再不低頭,容安安要把他家祖墳地址都爆出來了。
“是臣狹隘了,陛下都沒有意見,臣更不應該有意見。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諒臣的無心之失。”
最好能把剛才的事情也都忘了,別再爆他的料。
他那麼點家底可經不起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