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離婚後我跟了我媽,
她卻騙走了我的全部積蓄三十萬去給表弟買房,
而我被表弟一刀捅死。
媽媽看到我的屍體後還安慰他說:“別怕,姑姑給你出諒解書。”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父母離婚前夕。
媽媽目光篤定地問我,“茜茜,你跟誰?”
1
我在無邊黑暗中被推了一把。
睜開眼睛,麵前是怒氣衝衝的媽媽和默默抽煙的爸爸。
舅舅正在叫囂:“你的就是我姐的,我姐的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房子,我兒子憑什麼不能住進來?”
這熟悉的畫麵,我竟然重生到了高三。
沒等我回過神,媽媽的手指幾乎要伸到我臉上:“茜茜你說,你表弟要上初中是不是很關鍵,你是不是應該去住校,把房間騰出來給他?”
上一世,我因為媽媽日夜的挑唆,一直和爸爸關係冷淡。
媽媽要求高三的我讓出自己房間給表弟,爸爸說什麼都不同意,我卻為了贏得媽媽的誇獎,直接應下。
後來舅舅借著照顧表弟的名義也住進我家,爸爸終於忍無可忍和媽媽離婚。
我的撫養權歸了媽媽,從此開啟了悲慘的人生。
見我不接話,媽媽急的又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直接倒在地上。
爸爸慌忙扔了煙頭過來查看,媽媽卻兀自繼續喊道:
“說話啊你個廢物,傻站著幹嘛?”
爸爸是個老實人,此刻見我摔倒,聲音卻出奇的大:
“還在那喊什麼?孩子被你推倒了看不見嗎?”
表弟王長鑫正吊兒郎當的打遊戲,聽到爸爸的聲音,不屑的切了一聲:“別吵了,我都聽不到隊友說話了!”
我坐在地上,看著爸爸還沒有變老的麵容,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
在我死後,媽媽果然迅速出具家屬諒解書,瞞著爸爸直接將我火化。
得知消息的爸爸一夜白頭,衝去和表弟拚命,被他一把推下樓梯。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試圖抱住爸爸,卻怎麼都觸碰不到。
隻能聽到他最後的呢喃:“都怪爸爸。”
爸爸以為我摔疼了,轉身拿紙給我擦眼淚。
媽媽卻搶過桌子上的紙巾扔到地上:
“哭哭哭,你有什麼好哭的?你是姐姐就應該讓著弟弟,更何況,長鑫現在學習不好,都是你害的!”
爸爸被媽媽氣的滿臉通紅,憤怒的站起來要和她爭論,此刻我已經徹底清醒,拉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以為我還要和從前一樣阻止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失落。
媽媽見此,卻是一臉得意的笑:“薑建國,你也是個廢物,你再怎麼樣,女兒還是向著媽......”
“啪”的一聲,她最後的話沒有說出口,便捂著臉尖叫起來:“薑茜茜你這個賠錢貨敢打老娘?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舅舅見此也要上前打我,他的手離我還有半寸就被爸爸踹了出去:
“誰敢動我女兒,我現在就和他拚命!”
2
在爸爸突如其來的震懾下,兩人不敢再有動作。
我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毫不畏懼的看向舅舅和媽媽:
“他上初中很關鍵,我現在讀高三就不關鍵了嗎?”
像是從未想過我這個拚命想要得到她疼愛的女兒會有反抗的一天,媽媽捂著臉愣住了。
舅舅反應卻很快,對著我罵道:
“你一個賠錢貨占著這麼好的房間讀書有什麼用?你弟弟好好念書以後才能考上好大學,到時候他有了好前途,不是也會幫襯你嗎?”
我對著他冷冷開口:“他這個隻會打遊戲的廢物也配提幫襯我?不和你一樣做個吸姐姐血的垃圾你都得出去叩謝上天!”
上一世,我學習很好,在重點高中每一次考試都能穩拿年級前十。
但在媽媽眼裏,我的分數再高,都比不上表弟喊她一聲姑姑。
那時候,為了在媽媽眼中更乖更聽話,得到更多媽媽的關注,我毫不猶豫的讓出了自己的房間,隻為了讓她開心。
可我自己卻因為不適應住校生活,三天兩頭生病,功課一落再落,最後分數隻夠上一所普通大學。
拿到高考成績後,媽媽和舅舅尖酸刻薄的嘲諷我是個廢物,誇表弟雖然開竅晚,以後卻一定能超過我。
我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媽媽,這一次,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媽媽被我的目光盯得脊背發寒,後退了一步:
“薑茜茜你今天是不是瘋了?不僅打我,還用這種目光看我!”
我迎著她的質問昂起頭:“想讓我讓出自己的房間,你們別做夢了。”
“趁早帶著這個廢物滾回鄉下,早點讓他學種地去吧!”
媽媽見硬的不行,語氣竟忽然軟了下來:
“我這也是一時著急,茜茜你想啊,要不是你小時候把長鑫摔壞了,他也不會開竅這麼晚,你得對他負責任才行。”
舅舅被爸爸一腳踹的起不來,聽到媽媽的話,也跟著開口:“是啊,要不是你,長鑫保準每次都能拿全班第一。”
他們說的是王長鑫小時候的事情。
那年過年時,舅舅一家人去打麻將,隻留了六歲的我和還在繈褓中的王長鑫在家。
他在床上哭鬧不止,我去牌桌上請舅舅,被他不耐煩的揮開。
無奈之下,我試圖將王長鑫抱到牌桌旁讓大人看看他為什麼哭。
但我太小了,手上沒有力氣,不小心將他掉在了地上。
這下王長鑫哭的更大聲了,我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被聞聲而來的媽媽一腳踹開。
她急匆匆的抱著王長鑫去了醫院,隻留給我一句話:
“你弟弟要是有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因為這一摔,他們抱著王長鑫從村裏診所轉到縣裏醫院,又到了市中心醫院,最後去了省立醫院。
所有醫生給出的結論都是孩子很健康,一點都沒有傷到。
即便如此,在後來的日子中,王長鑫的所有問題都被推到了這一摔上。
他走路晚是被我摔的,成績差是被我摔的,天天打遊戲也是被我摔的。
因為這一摔,我的零食要讓給他,玩具要讓給他,零花錢也要讓給他。
可那時他們都著急帶毫發無損的表弟去醫院看病,隻有爸爸抱起了被踹到在地,磕破腦袋的我。
多可笑啊。
目光冷冷的掃過恍若未覺,戴上耳機繼續打遊戲的王長鑫,我冷笑問道:
“當時所有醫生都說沒問題,怎麼,你倆比醫生還懂?”
過去,每次我不願意讓著王長鑫的時候,他們都會拿我摔過他說事兒,逼著我做出讓步。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質問他們。
媽媽臉色變了又變,聲音也小了下來:“他這是內傷!醫院查不出來的。”
我笑出了聲:“我當時六歲,身高不過一米二,這樣的高度怎麼把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孩子摔出內傷?”
“難道我從小就是個武林高手?”
爸爸聽了我的話,樂不可支的附和:“我女兒說了,房間不會讓,聽懂了就都給我滾出去。”
隨後他揉了揉我散亂的頭發:“我這傻孩子,可算長大了。”
我直接拿起堆在客廳的行李扔出門外,對著完全呆住的舅舅開口道:“請吧。”
3
見我如此軟硬不吃,舅舅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頭對媽媽說道:
“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
隨後他拉起還在打遊戲的王長鑫就作勢要走。
媽媽慌了神,扯住表弟的袖子試圖讓他留下,卻被直接甩開:
“我爸有你這種姐姐真是倒黴,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媽媽這下真的急了,急衝衝的向我撲過來,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不聽話的賤東西!你憑什麼不讓著你弟弟?我今天就打死你個不孝女。”
我被她打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媽媽的麵容,漸漸和上一世,她在我死後安慰表弟時的麵容靠近,合二為一。
一時間我的心如同被紮入萬把鋼針,疼痛難忍。
我顫抖著開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我媽。”
聽到我的問題,媽媽愣了一下,但她馬上冷哼了一聲:“你現在給舅舅和弟弟道歉,乖乖把他們的東西搬進去,我還能認你這個女兒。”
“不然,你以後就沒媽了!”
這也是前世媽媽慣用的,脅迫我答應要求的手段。
可惜,如今的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我慘笑一下,對她說道:“好。”
媽媽這才鬆了口氣,手向著大門方向一指:“那你還不快去把行李拿回來,把床單給你弟弟換上新的。”
“薑建國你也別愣著了,趕緊打電話給她班主任辦住校。”
爸爸沒動,我也沒動,我繼續開口:“我是說,沒你這個媽,很好。”
媽媽不可置信的哆嗦著嘴唇:“你說什麼?”
“你可真是,真是要氣死我!你不是最喜歡媽媽,最聽媽媽的話了嗎?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甩開她想要摸我額頭的手:“從前我是很渴望得到你的關注和母愛,為此也做出了無數的讓步。”
“但今天,你竟然逼迫我一個高三下學期的學生,讓出自己的臥室,給一個從小欺負我的弟弟住。”
“我終於看明白了,自從他出生後,你心裏就再也沒有我這個女兒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你了。”
媽媽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難過。
她像是要說些什麼,這時舅舅大聲喊道:
“嘖,你們一家人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的吧,王盼娣,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種心眼?”
“不想讓我們住就直說!我今天也是看透你這個姐姐了!”
說話間,他一把拉過王長鑫,拎起被我扔在地上的行李就要走。
媽媽眼中的難過消失了,變成了無窮的憤怒。
她飛快的去追趕正在下樓的舅舅,隻留給我一句話:“你表弟要是不高興了,我回來一定打死你。”
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我心中再無波瀾。
爸爸小心翼翼的看向我,詢問我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下。
我搖搖頭,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爸,對不起......”
心中思緒萬千,我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爸爸直接打斷:
“傻孩子,我是你爸!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趴伏在爸爸的肩膀上,我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哭媽媽的偏心,哭我的蠢笨,我竟然用了一輩子才看清,苦苦追尋的可笑母愛不過是一場泡影。
眼淚止住後,爸爸去廚房給我倒熱水喝。
大門沒關,媽媽直接推門進來了。
她麵沉似水,手裏拿著一把菜刀,直接對著我衝了過來:“薑茜茜你這個賤貨,我讓你氣走你的弟弟!我現在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