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私自把我捐給女兒的腎,換給了他白月光的女兒。
等不到腎源,女兒搶救無效,死在了我懷裏。
而此時,白月光的女兒手術成功,丈夫正高興地給她過生日。
就連女兒的葬禮,他都不想參加。
我悲痛至極,徹底看清他的真麵目。
這一次,我不會再為丈夫隱藏任何秘密。
經過匹配,我把自己的腎捐給了病危的女兒。
可丈夫卻偷偷將我的腎換給了他白月光的女兒。
找到丈夫葉留時,他剛結束白月光女兒的換腎手術,此時正在一旁細心地打點著一切。
我顧不上剛做完捐腎手術後虛弱的身體,衝上去質問他。
“葉留,你是瘋了嗎?那是我捐給女兒茜茜的腎!那是茜茜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葉留連眼神都沒撇給我一眼,雙手捂著甜甜的耳朵,不滿地對我說道。
“你小聲點,甜甜在休息。”
我氣得大腦發昏,忍著手術創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把他拉到了茜茜的病房。
明明就一牆之隔,可他卻從未踏入過茜茜的病房。
床上的茜茜麵色發白,兩頰明顯的消瘦了下去,即使睡著臉上表情也是痛苦的。
可葉留卻仿佛沒看見,眼眸冷靜得可怕。
我一陣心寒:“你為什麼放著我們的女兒不救,去救一個外人!”
葉留冷笑一聲,語氣裏是我沒聽過的冰冷。
“陶輕容,醫院那已經調到一批腎源了,茜茜情況沒甜甜嚴重,她還有命等,可是甜甜等不了了!你能不能有點同理之心!”
同理之心?
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茜茜,我徹底壓不住心中的火。
以前葉留偏心他白月光的女兒,我都沒和他計較。
可自從茜茜和他那白月光的女兒都得了一樣的症狀後,葉留偏心的越發明顯!
茜茜害怕醫院,希望作為爸爸的葉留能當他的主治醫生,她說她最信任爸爸。
可是葉留卻想都不想地拒絕了女兒,並且主動接任了白月光女兒的手術。
相比起資曆夠深的葉留,給茜茜操刀的醫生資曆尚是淺薄。
葉留毫不擔心,就這麼大手一揮將自己女兒交給了別人,轉頭一心一意的照顧白月光的女兒。
怒從中來,我生氣道:“我現在對我女兒的死活都捉摸不定,我還要什麼同理心!就你醫者仁心!”
葉留蹙眉看著我,“陶輕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甜甜比茜茜更需要這個腎源,我說的不清楚嗎?”
話音剛落,隔壁甜甜的房間傳來聲響,葉留神色一變,飛快跑了過去。
整個病房又隻剩下了我和茜茜。
我捂住眼睛,身體沿著牆壁滑下,一瞬間的無力湧上心頭。
而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媽媽,你不要生氣了。”
我抬頭,茜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媽媽不要生爸爸的氣了,如果我走了,起碼媽媽還有爸爸……我不想媽媽孤單。”
茜茜此時蒼白的小臉勉強擠出了點笑容,我聽得紮心,連忙上前俯身抱住他。
“乖女兒,不許亂說話,媽媽一定會再找到合適的腎源的,我們再堅持堅持。”
茜茜吃力地舉起手,抹掉了我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泛出的一滴淚水。
我有些許窘迫,本來盡力憋住的淚還是流了出來,我並不想讓女兒看到這一幕。
本來茜茜就因為缺少父愛,沒有安全感,我想盡可能給她多一些安全感。
茜茜又笑了笑,“媽媽,你太累了,流了好多汗……”
這是什麼我和茜茜都懂,就像她每晚都會嘔吐的鮮血。
可茜茜總騙我說,是體內淤血吐出來了。
可是我們都懂,這是上天要帶走我寶貝女兒的倒計時。
2
以往茜茜會吵鬧著要見爸爸,可今天她格外的安靜,就那麼乖巧地盯著我的臉看。
心裏不踏實的感覺越發嚴重,我渾身顫抖著從各種媒介聯係合適的腎源,可醫院的腎源明天才到。
茜茜的麵色實在是太差了,看得我心驚。
晚飯過後,茜茜忽然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了。
“媽媽,我還是想……見見爸爸。”
茜茜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眼神裏還帶著幾分歉疚。
我心裏歎氣,其實從下午起,我就觀察到茜茜的眼神時不時地便會瞥向房門口的方向。
我知道她在等爸爸。
可是我發了一下午的消息給葉留,打了一下午的電話都被掛斷。
葉留冷淡地回複了幾個字,“你一個成年人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嗎?我忙得要死,沒空去看她。”
可是好幾次出去接水,我都能在甜甜的病房裏看見他的影子。
這就是他嘴裏的忙。
我原本已經沒有力氣與他爭論為什麼不來看看我們的孩子,當務之急是茜茜的腎源。
但茜茜開口了,我作為媽媽,必須幫她實現。
我安撫好茜茜,正準備起身離去,她忽然吐了口血。
茜茜小臉煞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我想再見爸爸一眼,可以嗎?”
我當即按下救護鈴,攥緊了茜茜身上的被子。
“媽媽一定給你把爸爸叫過來,你要堅持住。”
我顧不上身體的虛弱,衝到甜甜的病房,發現裏頭隻有葉留那白月光顧可心和她的女兒。
兩人正笑著打鬧著。
顧可心見到我,笑盈盈道:“姐姐謝了啊,聽說是你的腎……”
“謝你媽!葉留人呢!”
我急得額頭青筋暴跳,躺在病床上的甜甜斜睨我一眼,語氣裏都是不屑:“葉叔叔去給我買蛋糕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看著醫生飛快地跑進茜茜的病房,我心裏著急不已,想都沒想就往醫院大門衝。
葉留此時正好從大門進來,他左手領著蛋糕,右手領著一套玩具大禮包,此時麵上看著心情不錯。
我當即走了過去,一把搶過那蛋糕砸在了地上。
“你有病啊陶輕容!”
他心疼的去弄那蛋糕,我氣得去拽他的手腕。
“有病的是你!我們的女兒現在大吐血快不行了,你這個當爸爸的卻一眼都沒來看過她就算了,還有心情給別人女兒過生日!”
我氣急了,嗓門有些大,大廳的人目光都湧向了我們這,葉留要麵子,當即沉下臉拽著我走進電梯。
電梯門一關,他一巴掌甩了過來,“陶輕容!你什麼意思?你要我成為這些人口中的談資嗎!”
“茜茜快不行了,你眼裏還隻有麵子!葉留,你真的有把茜茜當自己的孩子嗎!”
我沒站穩,被葉留扇得往一邊偏去,創口被拉扯,疼得我一頭冷汗。
電梯到了,葉留把我推了出去,“陶輕容,你不要拿我們女兒的健康瞎說,我下午碰到女兒的主刀醫生,他說了,女兒目前狀況足夠撐到明天,你就不能好好陪著女兒嗎!我真的很忙!”
話落,電梯門關上往下行。
我來不及擋住,一拳砸在了牆上。
好,葉留!好一個很忙!
我挫敗地回到了茜茜的病房,忽然不敢看她。
她剛剛接受完急救,此時閹了吧唧的躺在床上,費勁地望著我。
“媽媽,不要傷心,沒關係的。”
“有媽媽陪著茜茜就是最幸福的小孩。”
我心疼地把茜茜抱進懷裏,我的茜茜這樣的乖,乖得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茜茜,別睡,再堅持一下,媽媽很快就能找到辦法救你了。”
說著說著,不自覺地我已經帶著哭腔,我捏著茜茜的手輕輕的吻著。
“媽媽不能沒有你。”
“媽媽,不要哭……咳咳。”
茜茜麵色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隨後大口大口不間斷地吐起血來。
她來不及換方向,吐了我一身。
茜茜的淚珠瞬間掉了下來,“媽媽,對不起。”
“好痛啊…媽媽…唔。”
“爸爸是醫生為什麼不救我…媽媽,爸爸根本不愛我對不對。”
我瘋狂按著急救鈴,“茜茜,你再堅持一下!”
茜茜費勁地抬起手,將我的淚抹掉。
“媽媽,這是茜茜最後一次給你擦淚了……”
她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用著最後一絲力氣推出了一句話。
“媽媽,我愛你……”
3
我女兒死了。
醫生下死亡通知書時,我被茜茜的血浸濕的衣衫還未來得及更換。
他們說,茜茜在最後一次拯救中,沒有一絲想恢複生機的念頭。
我的茜茜受了這麼久病痛的折磨,我親眼看著她從白白嫩嫩變得骨瘦如柴。
看著她日日夜夜被折磨得吐血,骨痛,食不下,睡不著。
而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還被她最思念的爸爸親手搶了去。
摸著腹腔,我忽然覺得,我空的不是一塊腎組織,而是心空了。
看著被蒙著白布推出來的茜茜屍體,我抱頭痛哭。
我唯一的女兒,就這麼死在了我的眼前。
經過甜甜的病房,我的憤怒達到了極致。
那兒擺著一塊完整的蛋糕,一看便是葉留剛剛重新出去買的。
此時的顧可心和甜甜親昵地將奶油點在葉留的額間,三人相處的畫麵溫馨極了,好似他們才是那正在的一家三口。
憑什麼我女兒死了,作為父親的葉留還像個無關人似的幫別人的孩子慶祝生日!
這一天,也是茜茜的忌日!
我想都沒想,當即擰開把手進去。
葉留見我以來,錯愕萬分,“陶輕容,你又來幹什麼?”
我嘲諷地笑了聲,“來通知你,茜茜死了。”
“怎麼可能。”葉留的麵色凝重幾分。
我咬牙切齒道:“是啊!怎麼可能!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茜茜能撐道明天嗎!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今天晚上就沒了!”
葉留嫌棄地看了眼我濕漉漉的衣服,“你走開點,別把甜甜的床弄臟了,陶輕容,你又在開什麼玩笑?”
他依舊不相信,我上前拽著他,把衣衫上未幹的血跡都抹在了他身上。
“臟?這是我們女兒的血,你憑什麼嫌棄臟?”
葉留受不住大叫了幾聲,顧可心上前將他拉開。
“姐姐,你有話好好說。”
“誰特麼和你這個撿漏的是姐妹!死的又不是你女兒,你當然能好好說!”
“夠了!陶輕容,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葉留揚手又要打我,我當即抓住他的手腕甩了出去,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陶輕容,你還有完沒完!”
我將茜茜的死亡通知書甩在她臉上,嗤笑道:“從你親手害死我們的女兒那一刻起,我們兩之間就徹底玩完了!”
葉留愣在了原地,抓著我的衣角說著,“這是假的對不對,茜茜怎麼可能會死?”
我扯開他的衣角,向外走去。
葉留起身追了我幾步,甜甜喊了句,“葉叔叔,你不陪我過生日了嗎?”
語氣故作無辜,跟顧可心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葉留一下停住了腳步。
等我再回頭,葉留早沒了影子。
這一刻,我對葉留徹底失望。
4
直到葬禮那天,葉留都沒回過家,連電話都未給我打過一次。
問他,就是在忙。
好似茜茜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似的。
茜茜生前很愛美,她死的時候麵色太過扭曲。
我請了最好的殯葬師將茜茜打扮得幹幹淨淨的,給她舉辦的葬禮也是最好的。
這是我唯一能彌補茜茜的方式了。
操持完這一切,望向鏡子,我才發現自己蒼老得不成樣子。
明明才做完捐腎手術,應該好好休息,我卻拖著病體為了女兒操碎了心。
可這些,葉留根本就不在乎。
我攥緊了拳頭,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下狠心要葉留來。
葉留原本答應要來,但後麵又說可能會來。
我已經忍無可忍,對他說道:“你若不來,別怪我不給你留臉麵找人把你抓過來。”
來參加自己女兒的葬禮都要用抓的,說出去他的麵子就真的摔得稀巴爛。
好在,葉留來了。
我和他一同將茜茜的屍體送進活化,他的神情異常平靜。
葬禮進行到了一半,葉留忽然接到了顧可心的電話,那頭說甜甜似乎有點發燒,吵著鬧著要見葉留。
我本以為他會拒絕,畢竟我們女兒的葬禮還沒有結束。
可他掛了電話轉身就要走,我反手拽住了他,憤怒道:“葉留,女兒的葬禮還沒結束!”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有事!”
“到底是我們女兒的事情重要,還是別人女兒的事情重要!”
葉留自知理虧,他歎了口氣,“陶輕容,女兒去世了我很傷心,但是已經無法挽回了,甜甜從小失去了父親,我怎麼說也是唯一能幫襯他們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肚雞腸?”
我一聽,放開了手,“行,葉留,你今天踏出這個門,晚上我們就離婚。”
葉留聞言愣了下,“對不起陶輕容,但是我不能不去,甜甜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隨後毅然決然的跨出了這個門。
我看著他的背影和周圍前來參加葬禮的親戚議論紛紛的聲音。
對他的那一點舊情徹底撲滅。
……
葬禮結束後,我拿著證件找到從醫院出來的葉留。
送他出來的還有顧可心。
她歉疚地看著我,“不好意思姐姐,聽說你鬧著要離婚,真對不住,是我女兒有點不懂事了,如果因為我女兒的事情讓你做出這個決定,那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別衝動了。”
我嗤笑,“知道自己女兒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嗎?隔這裝什麼白蓮聖母。”
話落,我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葉留猶豫道:“陶輕容,你別後悔,離婚以後誰也別找誰。”
我嗤笑:“那最好不過了。”
火速辦完離婚手續,我扔下葉留自己開車走了。
看著後視鏡,他震驚得在原地氣得跺腳的模樣,我冷笑。
先前是因為我還愛她,所以才會對她下不去手。
可如今女兒死了,就像茜茜自己說的,葉留不愛他。
葉留也不愛我,如今我對他失望透頂。
那些曾經因為愛而包庇他的罪行,我都會一一揭曉。
這才剛剛開始,以後有他受的。
一連好幾天,葉留的朋友圈都發了和顧可心母女在一起的玩耍的合照。
別人問起他來,他便說,白月光都回來了,還要白米飯做什麼。
我看著他死要麵子的謊言,也不拆穿,畢竟我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
葉留和顧可心母女和諧的一幕又能持續多久呢?
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
葉留的報應來得這樣快。
甜甜,也死了。
我才剛刷到他今天最新的一條朋友圈,葉留要和顧可心結婚了。
結果下午,我就接到了葉留的電話轟炸。
電話裏,他幾乎憤怒的撕心裂肺地衝我吼著:“陶輕容!你捐的腎源不是和茜茜是匹配的嗎!為什麼甜甜會滯後性感染!”